吊在陡崖之上,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但过了片刻,那花斑老虎却只搅搅舌头,眦眦利牙,却并没有做出伤人的举动。
智安这才缓过神来,知道花斑老虎乃是此山的守山神兽,便虔诚道:“虎兄:小僧遭受魔难,准备借你的宝地修行,若虎兄不愿让开,便将我三人吃掉了事;若愿意让开,就请虎兄点头离去。”
那老虎眯着眼,静静地觑看片刻,忽似听懂了人话,点了点头,一声仰天吼啸,纵身摆尾,跳踉而去,须臾间不见了踪影。
三人惊心甫定,攀入洞中,果见洞中宽敞,约有数丈深浅,正是一处修行的好所在!
智安合什道:“阿弥陀佛,多谢佛祖化示,小僧终于得偿所愿。”
鳌祥公道:“既然寻到佳处,那我们现在就赶紧下山吧,等明日叫些人手来,将此洞好好收拾一番,再供二位修行。”
“不必了,我二人既已寻到修行之地,断没有再去的道理。”智安道。
“这……”鳌祥公面露担忧,“这天色已晚,如果大虫回来伤人,那该如何是好?”
“应该不会回来了;便是回来,我二人虽然元气大伤,不能腾挪,但这降虎的手段还是有的,即使遭它吃了,那也是前缘注定,鳌祥公就不必担心了。”智安淡然道。
“这……”鳌祥公无言以对,沉思须臾道,“如此也罢,那我先下山去,为两位准备些供奉之物,明日便送上山来。待我事了之后,便来陪伴二位。”
“那就多谢鳌祥公了。”智安智忍齐声致谢。
两位和尚遭受常斨老怪重创,虽仗正一先生助法,但元气至今未愈,况且二人本是佛门弟子,最喜静修,如今有了这幽静栖身之地,正合心愿,怎肯离去,因此二人致谢后,再不多话,跏趺而坐,如入禅定。
鳌祥公无可奈何,遂就折身下山,返回了谭家庄。
自打此后,鳌祥公或几日或数日、往那老虎洞中送些香火米粮等应供之物,独自往返,不用他人,但那精神日见萎靡,即知大限将至。
鳌祥公深知自己将殁,便在无奈之下,为公映和幼仪举办了婚事,并交付了家计,嘱咐二人虽行婚礼,但不许同床共寝,等半载之后,方可行周公之礼,此乃尊先之遗制也。
婚礼办下,已过了数日。
鳌祥公突然想起已有多日没有上老虎洞去了,是以在前一夜备下米粮,准备次日送上山去。
其时已是隆冬,寒风凛列,大雪纷飞,连续数日未停。
因此,公映劝鳌祥公歇歇脚,由他替送去,或者叫唤仆人替送一趟,可是鳌祥公拒不答应,定要亲自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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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色刚亮,鳌祥公便已准备妥当。夫妇二人无奈,幼仪便取过大皮氅给公公罩上取暖。
鳌祥公披上大皮氅,勉强打点精神,负起应供之物径出了谭府。
满天空彤云密布,大雪飘飞,放眼望去,村庄披银,万物灰濛。
鳌祥公迎着漫天飘扬的雪花,穿集市,走村庄,过山野,匆匆行走了十余里路,业已来到了那座山口之前。
但见大雪早已封了山谷,满川满岭,银装素裹,皑皑一片,崎岖不平的山道也早已淹没在雪地里,分辨不出方向。
鳌祥公仗着旧路熟稔,踏着两尺余厚的积雪,咯吱咯吱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爬来。
还未爬过一半路程,鳌祥公早已大汗淋漓,内衣湿透紧贴着肉身,而十个脚趾更是冻得冰凉僵硬,一脚下去竟然踩不定方向,但只要一歇息下来,寒风就呼呼地往身体里钻,眼见着浑身冒热气,但却锥心刺骨的寒冷。
哆哆嗦嗦地又爬过二三里路,鳌祥公精神昏聩,体力不支,脚下一滑便累倒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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