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驰先回服装超市跟老邓照面,让他处理吴红留下的尸体,至于怎么上报,那不是白驰操心的。
三叔这超市修缮好之后,名声生意会不会因为闹出这种事受影响。白驰也不在乎。
反正昨天一夜挣2万块钱,又讨回4万块钱的旧账,简单一算,时薪5000,一个月好多钱!
再到二伯家,还是张欣然开的门,二伯和二婶都睡了。昨晚因为二伯尾骨受伤,医院家里来回折腾一夜。两人今天连班都不上,请假休息。
张欣然还想张罗着给自己做早饭,白驰想着高老头那不急,就领着她在街边小摊上吃了个饱。
再交代张欣然呆家里乖乖看电视后,白驰转两万块钱给二伯的账户。那时爷爷的丧事算是他和二伯两家合办,虽说多是白驰出力出钱,但二伯家现在是困难时期,礼金要回来就算两家平分。
白驰坐公车,二十多分钟由镇上到县里。兜里揣两包最便宜的烟,便进了县医院。
高老头全名高玉荷,孤家寡人,在城郊有一家殡仪用品店,主要生意还是辐射到下边乡镇,因为现在县里的白事都由殡仪馆一条龙解决,基本用不着抬棺的,唱神曲的,做法事的。
高老头比白驰还要斤斤计较,死命攒钱,据他说为的是防老。无儿无女的,不多攒点,以后老了靠谁?白驰说靠我啊,我养你,高老头就白他一眼,你小子是惦记着继承我的遗产吧!
白驰在柜台报上高玉荷的名字,想打听下他住哪个病房,好接他出院。
前几次都是这样,出远门由公安免费送回来,假装受点伤住院当宾馆睡一夜。
“你是高玉荷的家属吧?”
白驰点头。
“你好,押金两万,支持刷卡,现金,移动支付转账。”
白驰愣了下。很快扫码转账。
“伤者情况怎么样?”
“你自己去看吧!您好,挂号这边左拐。”
白驰很快找到高玉荷的病房,是间两人住的。
高老头平日里神气之极还不觉得,这会看他躺在病床上,白被单只是轻微的隆起,显得他脆弱极了,又瘦又小。
他干瘪的左手伸出被子打点滴。病房暖气不足,输液管下一部和手心都粘了加热的帖子。
白驰在病房口迟疑了片刻,三两步冲过去,蹲到高老头跟前。
高老头脖子塑形固定着,眼角青肿,鼻梁也有包扎,外伤很明显。
“老头,你不用演这么像吧。”
身后的病床是空的,但围着三两个收拾东西,神色凄楚的中年人,许是病床上的老人昨天没挺过去。
白驰上一次这样蹲在医院的病床前,送走的是最亲的爷爷张文清。现在,老头子,师傅,高玉荷——
高老头睁开眼,看到床头的白驰,眼里明显露出喜色来。
“诶,那几个,谁说我老头子没人照顾的。小子你带的东西拎出来给他们瞧瞧,教教这几个生前不孝顺,死了瞎搅和的,什么叫做照顾老人!六个核桃呢?最贵的车厘子小樱桃呢?”
高老头扯着脖子说话。脖子动不了,眼睛使劲儿左右张望。
白驰掏出两包不到二十块的烟,放在床头柜子上,干咳了两下。
身后病床上收拾东西的几个人厌恶地瞅爷俩一眼,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他们惹到你哪了?你这是被谁打的?”白驰问。
“他们老爹死了,正互相埋怨呢。我寻思死者事大,就给他们转移下仇恨,说我是办白事的,让他们找我买东西。看在一个病房的份上,有血亏赔本的优惠。然后就吵起来了,还骂我神经病,活该病死在医院没人照顾。我说你小子,就拿两包烟过来探病,你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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