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处的显然是作为厅堂使用的外间,一些桌椅板凳有些凌乱的静置着,窗下小榻等物轮廓可见,家具装潢古色古香中藏着考究。
云衣挣扎着抬手拉住近处的桌沿努力想从地上站起来,晕眩却再次袭来,她忍不住跌坐下来用手死死按住了头。
“嘶”疼痛在手边闪电般蔓延开,云衣蹙眉发出声音。她小心翼翼的又碰了碰自己的额头,伤口已被血痂封住却依然疼痛。
云衣有些不悦,又一次努力攀住桌子站了起来,她一边细细望着周围的事物,一边往内室移动,最终卿云衣坐在妆台前,仔细端详起铜镜中的自己。镜中之人与自己有着八九分相近,却眉眼之中更温柔缱绻。只是现下,镜中女子肤若凝脂却透着苍白,明眸皓齿却略有憔悴之色,本该樱红的唇此时却是粉白色的,长发如瀑却有些凌乱。而最最让人心惊的是她额头上一道红色的伤口,红色血液顺着伤口流下,如今干涸在脸上,为这张本来漂亮的脸添了许多恐怖的效果。
“还真是不顺。”云衣嘟囔一句,四处望了望,最终从一旁架子上胡乱撤下一条披帛开始认真擦拭脸上的血迹。最后,又小心翼翼用一根锦缎带把伤口扎了起来。
这时云衣才稍稍舒了口气出来,然后对着镜中睁大眼睛,少顷鬼魅般笑了起来——“果然是穿越了啊。”
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经历过穿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卿云衣是经历穿越的人中最淡定的一个。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有此一劫,不,是福是劫也未可知,等着盼着这天终于是到了。
卿云衣的家里往上几代都是算卦卜问的高手,这门手艺传女不传男,直到了云衣奶奶那辈受到解放后新思潮的影响,家里人不再公开算卦卜问,这才改了行当。虽然不再公开做这些玄学之事,但是家族的传承并没有中断。直至云衣出生,云衣的奶奶为刚刚出生的孙女补了一卦。这一卦后,整整十天奶奶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十日之后,云衣的奶奶叫了家里人来,叹了口气,对众人道,“这孩子命不在此,好好将养,不日送归吧。”
这事在家族里好一阵沸腾,传得卿家手艺的女人们都来看这个孩子,大家也都惊奇的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的确,这个孩子生命线戛然而止,却又从它处续命连接,命途亮烈难测,百转波折,是注定了会离开卿家,往生别处了却一生的。至于何时离开,送归何处,却无人能知了。
因着这样的理由,云衣的母亲给她取名:卿云衣——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语出《九歌》,希望云衣可如东君太阳神一般尊贵c雍容c英武,也希望她不管身处何处都有神明护佑,可以冲破艰险。
云衣自懂事起也习学卿家的卜问之术,也渐渐被告知了自己的命数。她从幼年的好奇c恐惧到多年之后的习以为常,这件事几乎成了她生命的大背景。被时间拉得太长的秘密早已失去了最初的魅惑力,从心里上早就做好准备的她,甚至早已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因着这样的缘故,云衣的生活受到的管束极少,却不曾有多少轻松快慰,使得她性格中多少生出些冷静乖戾,骄纵刁钻。她又极聪慧,早知世事,性子里的不屑一顾更衬得漠然,便越发情绪转换极快,喜怒无常起来。
24岁那年,云衣查出绝症,与一般人家的慌乱不同,卿家人都隐隐知道时机到了。云衣自己也是不慌不忙,直到那天早上,她躺在病房中昏昏睡去这一觉好像很长,很沉,像是陷入了浓稠的黑暗漩涡中,随着黑暗的波纹缓缓周转,很久很久之后一缕天光若有似无,直至渐渐变得亮烈耀眼,她才突然被漩涡推出,缓缓恢复了意识。
再睁眼,她不再是卿云衣。
她叫妃羽裳。
不过虽然对于穿越一事她犹自能够淡定,但很快云衣还是蹙眉盘算了起来。她穿越过来的这个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