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坤在热情地招呼客人,不经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隔壁村的李二牛,前世村里人口中那个不种地的“懒汉”。
陆坤虽然与他交集不多,但对他的一些事情还是清楚的。
李二牛的背有些驼,面相看着很是苍老。但实际上,他今年应该还不到四十岁。
他的手里拿着一杆锈迹班班的秤,脸上看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珠偶尔露出精明的光芒。
前世这李二牛虽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但也舒心地活了一辈子。
他刚发达的那会儿,村里一些人瞧不得他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都不禁在心里酸他吃枣药丸。
可这李二牛不单没有完蛋,还越过越好。
做菜贩子挣了钱,立马就在镇上买了地建了三层楼高的楼房。
第一层做了商铺,开了个批发铺,请了工人,自个儿当起了老板。
之后网吧兴起,李二牛又把二楼改成网吧。一家子吃住都在三楼。
虽然后来他这网吧因为火灾隐患的问题被吊销了网吧证,但也挣了好几年的快钱。
1994年,全国村镇居民社会保障制度一推开,李二牛就开始交费,成为整个平安镇上第一个给自己交社保费的个体户。
李二牛娶了个很能生养的媳妇,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直到李二牛六七十岁的时候,他的几个儿子女儿们也没什么出息。
李二牛在家中的地位就像是旧社会地主家里的老太爷,简直是要风得风c要雨得雨,儿子女儿c孙子孙女们都恨不得把他供起来了。
李二牛在贵a县有十几套房产c好几个商铺,只租不卖,每个月的出租租金加上养老金,比几个儿子孙子两三年的收入还多!
“嘿呦,二牛兄弟,你也来这混饭吃了?”陆坤送走客人后,郎声笑道。
李二牛一怔,好一会儿才认出陆坤来。
“哎呦,是坤子啊!”李二牛的大嘴咧得更开了几分,心里却觉得有些惊奇。
李二牛之前还下不定决心出来找条出路,但听了村里人谈论隔壁村之前那个“混子陆坤”的事儿才咬牙决定了下来。
其他人关注的是陆坤怎么怎么变好,李二牛关注的是陆坤夫妻俩忙了几个月就还了别人好几百块钱。
“那可是好几百块钱呐,种地得种好几年了”,李二牛这人志向不大,但脑子却很聪明。
他甚至隐隐地觉得陆坤夫妻俩还有所隐瞒,这是一种直觉,他自个儿也说不清楚。
“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了!”。
李二牛也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拎了祖传的杆秤就一头撞入了平安镇菜市口一条街的这摊浑水。
他没有什么本钱,看谁都是笑眯眯的,心里却在琢磨着本钱的事儿,这会看到陆坤,心里不禁暗叹一声“有了!”。
“可不是我嘛,你小子出来混,怎么也不到兄弟这来坐坐!”
陆坤笑道,很是客气。
收购沙姜的事情不好让太多人知道,不然到时候收尾会很麻烦,到那会儿说不定还有用得着这李二牛的地方。
“唉,兄弟我倒是早就想来了,只不过坤子兄弟你是做生意的,我这空手空脚地来,不是平白让你晦气么。”
李二牛哭起惨来。
陆坤倒是听明白了,这李二牛是想向自己借本钱了。
不过,这事儿自个儿可不能表现得太热情,借钱不是不可以,不过得另外向他讨个人情才好。
“哪里有那么多破规矩,二牛哥你看我,我就很高兴了,你是不知道,整天在这守着摊子,闷得能叫人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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