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是耿恭。”少年含笑答道。
马娟一惊,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了一会,摇摇头,自言自语:“耿恭怎么会是个毛头小子?他不会是胡言乱语吧。”
少年哈哈大笑:“耿恭难道一定会是一个糟老头子吗?瞧你油头粉面的,像个小姑娘一样,不学拿针穿线,捏着一块破铜烂铁来做什么,这是耿府,可不是什么铁匠铺。”
马娟脸微微一红,柳眉倒坚,生怕耿恭认出自己女扮男装,叱道:“我以为耿恭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c只会贫嘴的小滑头!”
耿恭似笑非笑地望着,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像姑娘一样的小伙充满了好感,对于他的大闹,居然丝毫不气。
“好,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是耿恭,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父亲上阵杀敌?”
“你父亲?”耿恭有些糊涂,忽见他眉目间与马防有些相似,立马醒悟过来,想起昨天马防气呼呼离去的样子,童心忽起,似笑非笑地学着马防一高一低地来回走了几步:“我知道了,你是马防的儿子。”
原来,马防少年征战沙场时,左脚受过伤,所以走路有点摇摇晃晃,马娟见耿恭这样,怒不可遏:“不错!我便是!你为什么要到皇上那里说坏话?今天不说清楚,本姑本少爷取你狗命!”
耿恭一凛,目光变得严肃,敛容道:“外戚不宜典兵,这是汉兴以来历史教训,难道你不懂吗?”
马娟愣住了,她可没想这么多,可不想这样就服输,嘴一撅,道:“什么外戚不外戚,外戚就不能像平常人一样建功立业了吗?”
“我兄冒死力谏,不可让外戚典兵,上为国家,下为私情。”
“好啊,耿恭,你终于承认是为一己之私了。”
“不错。我祖父耿况,与你祖父马援,共在光武帝帐下为将,同生共死,浴血无数,情同兄弟。我叔父耿舒,曾追随你祖父,征讨武陵五溪蛮,同肩作战,你祖父病逝前,我叔父寸步不离,守在床头。马家与耿家是世交,我怎么忍心见你马家他日有夷族的危险”
耿恭话未说完,便觉一道剑光如闪电般掠过,慌忙缩头,拨剑挡住。只见马娟一边挥剑,一边哇哇大骂:“耿恭,你出言不逊,竟敢诅咒我家,别跑,让你尝尝马家剑法的厉害!”说完,一剑接一剑,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连绵不尽。
耿恭不慌不忙,只守不攻,一一挡住,嘴里不停:“古往今来,外戚干政,身死名灭,数不胜数,诸吕擅权,霍氏谋逆,王氏篡位,哪一个外戚不被夷族?”
马娟一震,她读过史书,当然知道吕后死了后,陈平c周勃平定诸吕,将吕氏杀得一个不剩;霍光的妻子霍显毒杀许后,使其女为后,霍氏一门骄奢,霍光死了后,汉宣帝立诛霍氏满门;王莽篡位,更不必多说了。
“外戚之中,不也有卫青吗?”马娟怒吼一声,剑势不减,只见剑光闪闪,牢牢将耿恭笼罩。
“没错,试想你父,待遇之隆,可与大司马大将军卫青相比?”耿恭信手一挥,立即化解了马娟的功势。
“那当然比不上。”
“文治武功相比呢?”
“当然比不上。”
“大司马大将军卫青战功赫赫,待遇隆厚,仍然被汉武帝所忌。他死后,儿子参与戾太子叛乱,满门被杀,连他的姐姐卫子夫皇后也被杀,卫氏竟被夷族。卫青都是如此,你父亲呢?”
马娟冷汗连连,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耿恭字字珠矶,让她幡然醒悟,是啊,怎么可以贪图一时功名,而被诛夷九族呢?可马娟不甘心,她今天是来找茬的,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呢。“不要花言巧语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要是战胜了我,我便服你!”
马娟身形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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