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喜庆。
到了渡口,审言早已立在那里等着倾心来。
倾心下了轿子,对着审言互相地拜,便问,审言师哥,知出了人命,请细说一番。
审言便一边引着路,一边细说,一共死了五个人,都是有家室,同时又精壮的汉子,身上都带着武,虽然未太精进,但也不会是被杀不啃别人一口肉的人。但这次被杀的太干脆了,身上的伤多在脖子,背上,心口处,是高手,而且还是暗杀。
倾心问,他们家中的人都安顿好了吗?
审言说,都安顿了钱财,也承诺官府仵作检尸完后,丧葬也全由渡口出。那些家中的人哭得伤心,但却未有大的波动。
倾心说,若是有孩子的就再补一份钱财,若是三年过后,他们还愿意嫁人,看看可否还仍在渡口里找些丧妻的伙计,帮他们度日。
审言伸手引着路,指了指前面围着的人群说,前面京中的官差来了,是宗都知。
倾心心中惊了一下,皇家宫禁的官?为何不是开封府的衙役?
审言说,听说死法跟秦国公府邸的死很像,因此是皇城司的官员来了。
倾心便知了,不再言语,只是往前去,见五个人都已经收拾完毕,放在草席上,身上盖着白布。倾心挨个看了死去的人的面貌,这是她的习惯,她父亲教导她要记住所有为苏家而死的人,苏家欠了他们大恩,若是连他们的死都不愿意去看,若是有一日苏家遭了难,无论是否有人来救,至少心中是坦然的。这是战之罪,是老天不公而苏家心中未有愧疚,苏家昌盛近了百年,早晚会有此一劫。
玲珑见了这些人的面,便悄悄对着倾心说,阿姐,这五个人是昨日推车的伙计,我都见过,尤其是里面有一个人的面上带着伤疤,是当时的大伙计。
倾心记下了玲珑的话,便上前迎宗都知的拜,便问,宗爷,辛苦了。可有收获,若是能捉到凶手,也好慰藉这些人的家小。
宗都知一脸的老气,四十多岁,脸上身上却是一身的伤,给皇家办事情常常都是拼着命的,既有皇城里的人念着他的命,也有皇城外的人念着他的命。宗都知拼死拼活地活到这个年龄,身上反而带了太多的秘密,这下便是谁都不敢去碰他,却只能把那些难啃的骨头都丢给他,等哪天他出了纰漏,好名正言顺的去了官,要了命。
宗都知见了倾心便说,苏大姑娘这两天忙得很啊,听说刚来京城就闹得风风火火的,白日堂口闹,晚上林府闹,今日又是你们苏家的渡口,你们家是被菩萨看重了几眼,还是瓶子里的甘露都倒到你家门口的田地里了啊,好事都在你们家里。
倾心也只能顺着宗都知说,宗爷说笑了,只是事情一步一步地逼着,小女子不过是迫不得已,哪里愿意苏家出这种事情,破财遭灾的事情,谁家愿意有啊。
宗都知听了倾心的话便笑了,嘿,苏大姑娘好会说话,仿若这些事都是别人做局似的,就不先讨一讨自己家的不是,若不是苏家树大遭风,能有这些灾祸?
倾心低着头顺着宗都知的话说,自然是宗爷说得有理,苏家若是避了这些祸,便修剪枝丫,不再遭大风来吹了。
宗都知定眼看了倾心一眼才说,嗯,嗯,嗯,苏大姑娘说话就是好听。说话归说话,事情归事情,苏家别大到挡着了别家老爷们的财路,到时候,小心连皇上都保不了。尸体我都看了,果然跟秦国公府上的伤口一样,是同一伙人所为,不过秦国公府的差事都办妥了,销了案。你们苏家这一出,若是明着说,便把秦国公办事的官差给拖了出来,会遭仇家的,若是不明着说,又怕你们苏家觉得我们办事不公,含糊你们,让你们苏家心生怨恨。我们这做皇家差事的人就是难办啊。
倾心听明白了,便笑着说,宗爷,说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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