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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车在行驶中翻滚爆炸时翟梦川被甩出车,落地前他左臂侧压上地面,剧痛从胳膊肘直刺进肩膀,当时他感觉像在噩梦里,身体已经被热浪包裹,西服一下着了火,他出于本能地在水泥地上打了个滚。就在他不远处的前方,桑塔纳已经以极大的冲力侧滚出了马路,车头成了一个火团,左侧车身复盖件面片似地堆起,爆起大团弥漫的烟雾,接着又接连两声巨响,车体粉身碎骨。
他在地上趴了一阵,心里一个念头就是:完了。温热的血流进领口,在衬衣里面漫开。墨镜压成了碎片,扎得胸口生疼。所幸的是在扑头盖脸的爆炸颗粒中他用工具箱护住了脸,西服的火苗在地上压灭,但全身已经冒了烟。等他爬起来时,他确实害怕了,不过他感到除了脖子和胳膊剧痛以及手掌擦伤外,五脏六腑倒没什么异样,防护衣帮他抵御住爆炸波和摔倒的巨大冲击。
他踉跄地靠近燃烧的桑塔纳,胆战心惊地望了一眼,驾驶座上的荆副主任当场死亡。他满脸血污,眼睛半睁半闭,诡异的是那最后的表情,似乎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翟梦川没敢多看。他的思路还没有理顺,但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这个爆炸不是意外。他颤栗地、孩子般惊呆无助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注意到远处两道灯光如鬼影一样出现。他不顾身上的酸疼,拎着工具箱开始往路灯找不见的黑暗中跑。
不管事实如何,在翟梦川心里,这实在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亡命之逃。他先是从宛平桥跑到卢沟桥,再沿着京石高速跑到五里店,又沿着京港澳高速跑,当时已经半夜两点,所有店铺都已关门。他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可能是在碾子坟附近,他终于确定没人跟踪他。他找个偏僻的角落,把沾满血迹的西服和衬衫脱下来拢到一起,打开工具箱,从里面取出通讯器,再把衣服塞进去。最后,他那么那么疲惫与困顿,所有孤立无援感浮了上来,充满了他的心。他想回去了,回到“深渊”的领导身边,回到强大的组织那里,问问他们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他用通讯器向梁处长汇报情况,梁处长很冷静,指示他先找一个旅店住下,隔几天再回四合院。
工具箱里有些现金,他在附近转了转,终于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开门的快捷酒店。他当时只穿着背心,脖子上全是血,吓得服务员要喊。但他马上挥舞一张钞票制止住她。
第二天,《百姓日报》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刊登了一则不起眼的新闻——《西五环一汽车深夜莫名起火司机死具体原因尚待调查》。
翟梦川脖子和手臂上的伤都不严重,到酒店附近的小诊所打了个消炎针,扎上绷带就出来了,也没人问他怎么回事。他又买了件新衬衫,把原来的衣服先用身体压,再用膝盖压,最后团在脚下踩了又踩,踩成硬梆梆的一小砣,扔进了酒店的垃圾桶里。
他在酒店里静静休息了两天,虽然扎着绷带,但身体已经基本不疼。于是他打个车到天安门,逛了一天,又辗转换了个酒店住了一晚,直到第四天的中午才敢回四合院。
等翟梦川下到暗室,屏幕已经开启,领导们已经在等他。梁处长直接出来等候,他依然穿着制服,只是更瘦了,也更精干了,他正忧心冲冲地在暗室里踱步,见到从电梯里出来的翟梦川,立刻过来对着他伸出手,说,“翟梦川,你没事吧?”
见到梁处长,翟梦川感动得想哭,但他忍住了。他和梁处长握握手,坐下来。屏幕上大家面色凝重地听他详细汇报情况。说到荆副主任牺牲时,翟梦川的声音微微发颤,显然当时局势凶险之极,此刻回思,犹有余悸。潘雪同情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这几天我反复思考,已隐隐推断出汽车爆炸的原因。当时骆士麦的司机一直守在劳务市场外,很可能骆士麦暗中命令他给荆副主任的车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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