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水雾起,落落疏星没。”
随着沐烟荷这一声低语,一旁的辰逸飞衣衫之中闪过一丝星光,星光眨眼没入插在地面的水雾剑中,剑身凝形。
原本虚幻无形的水雾剑,刹那剑光冰冷,寒光毕现。
沐烟荷强忍身上的低寒冰冷,缓步走到水雾剑旁,葱白的指尖滴出一枚鲜血,流入剑柄之间闪烁的宛如星辰剑珠内。
沐烟荷身上的薄冰缓融,升腾的雾气将沐烟荷衬托成宛如从云海中走来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不似凡间中人。
“看来你便是这任水雾剑的传人。”
随着沐烟荷将水雾剑拿在手中,灰青道观内传来一声感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幸得剑灵所认。”
沐烟荷没有半分倨傲,剑尖指地,两手握于剑柄,微微低头弯腰说道。
没有了水雾剑,花草树木却仍是一副枯黄,溪水依旧断流,溪底的怪石林立。
辰逸飞的眼眸中有奇光闪烁,沐烟荷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被阴风削骨的越仇也终于缓过一口精气,站起身目光一直盯着那间灰青道观。
但这三人却无一人继开口说话,也无一人出手试探,就连姿势都没有移动偏毫。
那半山腰的灰青道观亦是如此。
一时间,咸阴山的氛围有些安静。
但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声马蹄嘶叫。
徐天宇勒住马缰,眼神微微眯起,远远观望,那位由布政使司左参政尊敬带过来的年轻俊朗男子,正坐在那匹白色骏马上,看似跟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他脸上的笑意却已经不见了。
一直跟在那位俊朗男子身后存在感并不强的姣好女子,就连徐天宇这样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人都会忽视掉她,此刻她却仿佛如同一位仙子,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其存在感之强,哪怕她立于雪月城最繁华人流拥挤的街道,徐天宇都敢保证能一眼看见她。
至于那位中年男子,也是徐天宇觉得最危险的人物,身上却罕见的沾染了几根枯草灰尘,显然是刚才被人击倒在地。
可这穷山恶水之地,又有谁能伤害到这个人?
这件事显然不是他能插手的。
一瞬间,徐天宇心中便已经做了判断,他并没有辰逸飞,沐烟荷,越仇的眼力,哪怕咸阴山的树木枯黄,也望不透这层层叠嶂的树林,看不到那间处于半山腰的道观。
但,此刻来到咸阴山的并不止徐天宇一人。
苏无脚步晃悠,仿佛随时就能摔倒,他的视线中所有的东西都带着朦胧蓝光,他每迈出一步,遗留在地面的脚印,片刻后便会生出一朵蓝花,蓝花生三息,顷刻花瓣凋零,化作冰晶。
就这样,冬末镇外一直沿着咸阴山十里的土路,便已经变成一道冰印之路。
苏无并不知道他身后发生的一切,他现在的脑海中只有一个特别强烈的信念。
去咸阴山。
去看一看那灰青道观。
冬末镇离咸阴山的十里土路并不长,但苏无却感觉已经走了许久,路漫漫而无尽头。
沐烟荷与辰逸飞,越仇眉头同时一皱,欲回身看一看那身后涌起的奇怪气息之时。
这时,灰青道观的屋檐砖瓦散发青光,青光逐渐扩散将整座咸阴山包括在了一起。
“你们猜的不错,老道我的确已经是垂死之身。”
灰青道观屋檐上缓缓漂浮着一位道袍老人,眉间死意萦绕,脸色灰青,就连浑身萦绕的青光都无法遮住这半分死意。
“那阵阴风,想必是九幽的阴风吧。”
越仇现在还是骨头酥软,那阵削骨阴风,就连宗师境的铜骨都不能抵挡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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