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痛了他的伤口。他擦了一会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这些伤可还需要我再缝上?”
话是这么问,但若是真叫他缝上一遍,他也是于心不忍的。
泠谱淡淡道:“不必了。”言罢,他穿上衣衫开始裣衽。
萧弦处理好盆子,将桌上的药端了过去,柔声道,“来,把药喝了,不然你这痼疾可真就没法子了。”
“你且道是痼疾了,自然好不了,喝那么多的药管什么用。你还是拿下去吧,或是给村里其他需要的百姓,也许还能帮上忙。”
“这话说的,你病了我怎能不管你,这药今儿是必须得喝的,没的理由推却。”萧弦摆出决绝的态度,如同长辈在管教自家的顽童一般。
泠谱心道这样僵着也不是法子,何况这世上他早已无亲无故,只当萧弦是亲兄长一般,事事皆护着他,眼下也不过是出自关心罢。他依违着,终是不大情愿地端过药碗,装模作样地舀了几下,闻到药味儿时还是忍不住攒起眉头。
萧弦哪里会不晓得他的心思,只笑道,“这药我是必定看着你吃完才作罢的,你还是快些喝完的好,冷了味道可就更苦了。”
这话说得泠谱显然是心有余悸,便乖乖端起碗喝了大半,萧弦见他满脸愁容,不禁嗤声,一双明眸渐渐浮起笑意,“阿谱可真是孩子脾性,多大个人儿了,喝碗药还非得我唬你。”
泠谱一愣,转而苦笑,“萧郎日后莫要再拿我开玩笑了。”他放下药碗,嘱咐道,“过会儿我要上山去趟,处理些私事,怕是要晚些才能回来,萧郎只管在家候着,不必忧心我。”
萧弦似是明白了什么,嘴角一沉,“昨夜才下过雨,山上路滑,你腿脚又不太方便,一个人去怕是不妥,还是我同你一道去的好。”他说着,见泠谱面露难色,又宽慰,“你大可放心,我不会碍着你的。”
“我怎会嫌萧郎碍事,既然你要去,那便依你的。”泠谱淡淡说完,起身去里屋拾掇包袱,出门时他让萧弦再等等,并未交代什么,只是回后厨捣鼓了一阵子,才出来与他一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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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露未晞。
萧弦的屋子厝落在山麓的一个村落里,因此上山并不需要马车,两人安步当车行至山口,萧弦一身轻快,倒是泠谱,六年前重伤虽已痊愈,却也烙下了病根,腿脚总是不大方便,走一阵子便发麻,疼得厉害,尤其是这样湿冷的天气,情况明显又严重了些。只是他不想耽搁时辰,也省的萧弦担心,便一直忍着,额上汗珠密布。
萧弦是个极擅察言观色的人,再了解不过泠谱的倔性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开口诉苦,索性自己走近些搀着他,嘱咐他仔细些,中途还问可要歇会儿,却都被一一婉拒。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幸而他早有准备,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根拐子,递给泠谱,道:“你既不要我帮衬,那便用这个,总好过哑巴吃黄连。”
泠谱有些发难,但还是道了谢接了过去,一个年轻男子拄着拐子虽不体面,却实在轻松了许多,于是俩人没多久便上了半山腰,在一块巨石前留步,只见那巨石上刻着两个清秀的丹红色大字:无旻。
无旻山唤为无旻,并非无稽之言。无旻至始至终是座荒山,几乎没人知晓它的底细,人们都将它视为虎穴一般防备着,不敢深入,除了山脚下散落着几户人家,山上鲜有人居住。因此,山中人迹罕至,山上的草木无人管束,便肆无忌惮地疯长,多数枝繁叶茂的粗壮常青便顺势而生,枝叶郁郁葱葱地交杂聚成一大片,大抵掩住了上头的天,自然而然就形成了自己的另一番天地。
泠谱亡妻的墓就建在无旻山巅。
“就是这儿了,”泠谱吁了口气,转头问萧弦,“萧郎可还要同我进去?”
萧弦很快便会意了他的弦外之音,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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