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嫂子,咱们不是雇了车夫脚夫吗,为何要重新雇?”
琴儿知道她虽千里迢迢从江苏赶到直隶嫁给陈虎,但那会儿是坐船,而且抵达天津之后又有人接,没走过现在这样的路,放下碗微笑着解释道:“之前那些车夫脚夫是在直隶雇的,人家既想赶着回去过年,对山西的路也不熟,所以到了山西咱们得重新雇。”
“嫂子,照您这么说再往前走,咱们还得雇几次车夫脚夫,还得换几次车?”
“是啊,我二月初带狗蛋去直隶跟他爹团聚时,一路上换了二十几次车。”
高云峰的老伴儿胡氏更关心琴儿的肚子,一脸怜惜地说:“琴儿,你这身子说生就生,要不跟韩老爷说说,咱们先别急着赶路,就在这儿过年,等把肚子里的娃生下来,等娃满月了再动身。”
“他几天前就打算找个地方歇脚,让我把娃生下来再赶路,可我们是回老家奔丧的,在路上耽搁太久不好。”琴儿抚摸着大肚子,想想又说道:“在路上生就在路上生吧,只要带上接生婆应该不会有啥事。”
“从真定过来已经换了好几个接生婆,要是外头那个在井径找的接生婆也要回家过年,在这儿又找不着别的接生婆咋办?”
“在这儿找不着就不会让井径的那个接生婆回去,大不了多给她点钱。”
“你家老太爷走得真不是时候,让你遭这么大罪。”
“不说这些了,不会有啥事的。”
就在琴儿嘴上说得很轻松而事实上心里却很担心很害怕之时,韩秀峰已决定就在这儿歇脚,就在这儿过年,等妻子把肚子里的娃生下来再说。费二爷和高云峰深以为然,一个让驿卒帮着去找接生婆,一个跟驿丞要最近的邸报,陈虎等小子更是兴高采烈地商量起这个年究竟咋过。
“四爷,山里肯定有猎户,明天我出去转转,看能不能买到点野味。”
“行,不过别走太远。”
“虎哥,买不着咱们可自个儿打,又不是没枪!”陈不慌禁不住笑道。
陈虎在扬州城外跟长毛拼过命,后来又去静海跟长毛交过手,比谁都清楚枪的重要性,立马狠瞪了陈不慌一眼:“自个儿打,亏你小子想得出来,枪是打仗用的,可不是用来打猎的。”
陈不慌吓了一跳,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高云峰突然拿着一份邸报走过来道:“四爷,贵州桐梓有奸民犯上作乱,把桐梓县城都给占了!”
韩秀峰大吃一惊,下意识接过邸报,凑到油灯下边看边喃喃地说:“桐梓紧挨着我老家,那股贼匪要是窜入我们四川就麻烦了。”
费二爷本就是璧山人,比韩秀峰更担心老家安危,急切地说:“志行,让我瞧瞧!”
“就几句,瞧不出啥。”韩秀峰把邸报递给费二爷,沉思了片刻站起身:“二爷,您老先看,我进去写几封信。”
“四爷,要写什么您说,我帮你执笔。”高云峰低声道。
“不用了,这几封信我自个儿写。”
谁不说自个儿的家乡好,谁不担心自个儿老家安危,韩秀峰一刻不敢耽误,就这么走进驿丞的公事房,点上蜡烛,借用驿丞的笔墨纸砚奋笔疾书。
就在驿丞想回房歇息又不敢走之时,写好信的韩秀峰拉开门道:“余老弟,劳烦你帮个忙,帮我把这几封信以最快的速度寄京城去。”
“韩大人,这大雪纷飞的,再快也快不到哪儿去。”
“二爷,给余老弟拿五十两。”
“韩大人,下官真不是那个意思。”
韩秀峰指指案子上刚封好口的书信,意味深长地说:“我晓得你不是那个意思,但也不能让你白帮忙。”
外头是大雪纷飞,但这儿是京西官道的重要驿站,云、贵、川、山、陕乃至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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