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车厢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仿佛静止流动的冰河,一切都已黯淡失色,现实中并非所有人都同他这般安静,他只是将自己锁在了黑不见底的深渊中,开始与世隔绝起来。
苏鸢与他总是聚少离多,为着描涂的美好未来各自奋战的缘故,总会在感到孤独无助的时候读着对方写来的信件,用以此次宽慰鼓励。他们之间很少打电话,这并非厌烦的表现,只是他们写信习惯了,都很难放弃这深蕴的交流方式。
已近拂晓,金色的阳光从云城中渐透开来,无梦的他正要去寻找自己的爱侣,他不惜钱财,难得叫上辆计程车开赴离车站二十公里的天平区。
敲开门,房东赵丹即将他迎入,很意外的是,她同样是位年轻的女子,但她年轻的脸庞却透出股坚韧,仿佛经历非凡,她的眼亦是通红,昨夜定是无眠。
“唐先生!舟车劳顿,先到屋里吃顿饭吧,我们过会儿再说事。”她见一宁风尘仆仆,欲要先招待。
“赵姐,多谢您照料苏鸢,我不饿,我只想先去见见她。”他神色僵直,干裂的唇上没有血色。
“好!我带你去!”赵丹叹了口气,转身到房里取出串钥匙。
打开门边的灯,黑暗的房间瞬时充满着温暖,这处并不宽敞的屋里的布置都让他感觉到熟悉,将他的记忆都带回高中求学时,那处存留着珍贵记忆的秘地。
房间里干净整洁,窗台边还挂着叮当作响的风铃,而苏鸢正安静地躺在木床之上,神情安然而幸福,苍白而红艳的嘴角敛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鸢,我来看你了!”他蹲身而下,握住她冰凉的手,喘声咳嗽着。
冰冷的身体不再温润轻软,耳边挂着他送的翠玉坠子,床边还有支摔断的口红,他似能幻出那最后一刻的情景,他心中那关于情绪掌控的阀门又被轻而易举地崩坏。
“你怎么把我一个人给抛下了呀,不是都说好了么,等我们毕业之后,我就娶你做我唐家的媳妇,让你一辈子都幸福快乐的!你也太无情,太无情了!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为什么什么都要瞒着我,就不能让我再跟你多说句话么”
赵丹在他身旁伫立,也低声拿绢丝抹着泪,人的情绪是极易被感染的,何况她是位水做的女儿呢。
“唐先生,苏鸢姐给你留了封信在我这儿,说是等你来了就交予你,我就先出去,不打扰你了。”赵丹从宽袖中抽出封信,放在卷皱的被单上。
他的手很有力,但此刻却很难拿起这单薄的信,但这信是苏鸢的,不忍的心却又难敌她的意志,只好颤巍着拆信看。
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阿宁!请你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对你不辞而别的永别!要怪就只能怪这天意难测,造化弄人!我又怎舍得抛下位爱我,敬我,怜惜我又愿意为我付出割舍而放下的你呢?我问过自己,我曾无数次地在心中悔恨自己的行为,但终究而来的决定是泣血,是无可挽回的错误。
我曾经以为还巢的幸运终究是成了不幸,我有位深爱着我的伟大的母亲,却有位罪恶的父亲,这便造成我的流离。我不想多言家中琐事,只求你不要追根溯源,将我的残蜕收敛罢,便忘了有这回事,我仍然是无家的浪子。
离开你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要多伤心以免坏了身体,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重逢的机会,可我终究是脆弱的,终究将相思熬成了病。我每天都会在窗台边写字,学着你的样子也将零散的思绪收集,这也成为我疗养孤独症的良药,我在这边快乐地生活着,并没有受苦。
顾芳与我情同姐妹,当初我扬言要追你的时候她曾哭得很伤心,只是你不曾见过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她对于你的爱一点也不比我少。我或许是因寻找人间的温暖而靠近你,她则是你心中最原本的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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