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胭脂瞪圆了眼珠子,耳朵上的琉璃珠一晃一晃的,“府城里谁不知道白家的两位爷落魄到西巷子里去啦?”说着话,她的一双丹凤眼就往上挑,“没了你还活不了啦?”
按照现在这个状况,没了青荷,这二位少爷连烧火都不会。
“哪儿能啊?”青荷在这儿陪着笑,胭脂是真心为她好,可是她不争气啊,就算从这儿出去能上哪呢?左不过又上哪个大户人家当丫鬟去,青荷不愿意这么过。
接着就是胭脂的一大顿责骂。
青荷讷讷地听着,她那边说得正顺溜,“你身上连个簪子都没有,活脱脱穷死鬼劳命鬼,这么大个人了还当自己是小姑娘,脑子里净点子破布头儿,那两个爷也是等着坐吃山空,把你熬死才算满意,那吸血的蛭虫也没有这么狠的,我”
好像石头子儿卡了嗓子眼,胭脂直愣愣地看着青荷背后,也不说话,看着她这样子青荷立马出了一身冷汗,别不是哪位爷出了门吧?
她回过头来,就看见二爷靠在巷子的墙壁上,双手抱胸,那样子是真的俊俏,要是平常看见这样的二爷,就算是胭脂也要愣个半晌儿,青荷这会儿只觉得无比的尴尬,走到二爷边上想要跟他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白沅亭就垂着眼看着青荷,直直地看着她。
青荷克制了一下自己想红的脸,二爷长得实在是啧啧啧。
愣了半天,胭脂这才缓过劲儿来,也有点脸红的趋势,但是此刻面色十分坦然,毕竟是跟在二爷身边多年的老人儿了,她说:“二爷,您也别嫌我说话难听,这实话啊就是难听。”
白沅亭看着她,眼角眉梢里好像带着极度的不耐,他缓缓说道:“滚吧。”
他向来对美人儿怜香惜玉,就算是再厌恶也只是有捉弄一下的心思,从没有这么直直白白地说出来过,这个样子是很反常的。
胭脂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白沅亭是个绝世的好容貌,即使是身无分文,也有一大批的富贵小姐想嫁,她是真的爱着他的,只不过爱情在她眼里只不过是生活之外的茶余饭后。
她微红着眼眶匆匆出了巷子,那绯红的衣角恍花了青荷眼,这算是怎么回事呢?白沅亭没有给她这个答复,缓步回了院子。这就很奇怪了,二爷自从来了西郊巷子,什么时候出来过呢?
不过,她哪有功夫纠结,得先把日子过好啊。
大爷是个念书的,明年春闱,他近日来便得赶路了,去半年回来半年,都说穷家富路,于是大爷合计着拿了五十两银子。今年的年,大爷也是不能在家过的了。
这秋天一向是秋雨连绵的,碰见晴天的时候不多,大爷就在这么天高云淡的一天收拾好书箱带着元和走了。大爷这日穿的是一袭青色长袍,说起来,二爷既然能长得那么潇洒,大爷自然也是十分温润俊朗的。
大爷拿着折扇儿背着行囊,里头是几件冬衣和几件儿春衣,元和背着大爷的书箱在一边傻笑,跟大爷出门儿他也是换了一身体体面面的衣裳。
“我不在,劳烦青荷照顾家弟了。”说着,白松亭给青荷作了一个揖,面色是严肃整齐,不带一丝懈怠。
青荷见了大爷这个仗势,哪里就能平白受着,立马回道:“实在实在不敢不敢当了。”做了一辈子的丫鬟,哪里能让主子作揖呢。
白松亭却笑了笑,领着元和出了门,青荷和白沅亭一路送到了巷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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