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打发走了这群公子哥儿,青荷这右眼皮儿依旧跳个没完,可算是打发走了手底下这十几个络子,青荷觉得以后是万万不能再和二爷出来摆摊子了。
首饰楼夹道外头的人都散了。
大家该吃酒吃酒,该做买卖做买卖。青荷收拾了东西,看了看白沅亭,琢磨了一下,便问道:“二二爷咱走?”
白沅亭扫了扫衣袖,微抬着下巴点了点头。
一个人不到最落魄的时候,是看不见别人的苦心的。这位爷不缺胳膊少腿,又是个聪明机灵的,却独独放不下自己的身份。
这位此刻一无所有,最看重的也就是自己那份儿除了青荷认可的虚无缥缈的身份儿。
青荷从来想不到这些,她自小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看得最远的就是明天吃什么,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维持生计。白沅亭再不济,光靠这张脸也能惹得府城里打把的姑娘撒银子,可要是这么着,这个人算是烂透了。
这二人出了东市就要过个天桥儿,前头有一段阴胡同,少有人住,便是有也是老弱病残。胡同十分狭窄,一点儿的光亮都照不进来。这地方阴气重,夏天尚且觉得身上发凉,更别说这冬日里,两边的房子红墙黛瓦c高低错落,长长的巷子里湿气甚重。
青荷和白沅亭一块儿过就要肘子怼了肘子,她稍稍往后退一步,让白沅亭先过。方走到胡同中间,前边便来了一队人。她打量着这些人就是那红马褂的家仆,心里便有些忐忑。
他们手持棍棒大摇大摆地往这边来,一看便知是来者不善。青荷手上紧紧地攥着自己的钱袋儿,然后拽着白沅亭往后退,才一扭头就发现后头也被这些个家仆堵了个水泄不通。
脚底下的石砖凉气嗖嗖往上冒,青荷手上的劲儿也就越来越紧。
白沅亭此刻也变了脸色,这个李荣威净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今日把他们堵在这个破胡同里,怕是不能善了了。
这些个家仆也是狗仗人势,手里揣着根棍子便横的人五人六,神情里带着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洋洋得意。前头红马褂从一群短衣粗袍的汉子里拱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胸前绶带,嘴角带着一抹阴狠的笑。
“白二,你可算是落我手里啦。”李荣威仿佛解了极大的恨,此刻看着白沅亭的眼神仿佛淬了毒般狠辣。
白沅亭感受到青荷拽着他袖子的手在轻轻颤抖,低下头看了青荷一眼,状似不慌不忙道:“从前恩怨已了,李公子还有何事不平?”从前堵人揍人这种事,白沅亭可是没少干,从没想到过有这么一天。
听见此话,李荣威立马啐了一口,不屑地笑道:“恩怨已了?你说的轻巧啊。”
“若你依旧心怀不平,白某再次道歉便罢。”事临门前,即便是白家二少也不能不服这个软儿,白沅亭蹙紧了好看的眉,眼底透露着微微的心虚。
不过道个歉算了事,白沅亭显然高估了红马褂的胸襟。
果不其然,那红马褂大刺刺地往巷子边上一站,挥了挥手道:“给我上!”
两拨人铺天盖地过来,像一个巨大的幕布将整个破胡同盖住,青荷和白沅亭倚在墙面上,背后都是陈年的老灰。
青荷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仆拿着大棍子落下来砸她,这一下正中她的腰腹愣是砸的她眼冒金星c胃中翻滚,背后仿佛让烙铁滚过,这些人下手只有重没有轻。
砸的不行就上脚,直打得他俩把头鼠窜,趴在地上不知道让多少人踹过。
这群家仆打累了,红马褂又挤进来,这回儿手里可是拿了真家伙了。青荷双手护着头,眼角余光里便能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根儿铁棍子,上头沾满了铁蒺藜。
“白二,你也尝尝什么叫真挨揍。”红马褂此刻眼冒精光,手上看着便知道是用了狠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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