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人吗？”女孩儿在易左古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突然问。

    易左古愣了愣，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是啊。怎么了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你腰间配着剑呀！”女孩儿指了指易左古腰间的“平凡”，“能跟我说说江湖里的事儿么？”

    易左古端起碗喝了口水，端碗的手有些颤抖：“好，好啊。你想听什么？”

    “随便都好。”女孩儿睁大了眸子看着易左古。

    易左古嘴角咧了咧，道：“那给你讲一个，在百年以前，关于江湖上一个大魔头的故事吧。”

    “好呀。”女孩儿点点头。

    “百年前，江湖上有一个魔头，他为非作歹，凭一己之力就灭杀了一个帮派，杀尽了那里的人。”易左古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他低着头，不去看女孩儿，“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以后，他就是魔头了。后来他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挑战各路高手，输了就会被他杀掉，而他未尝一败。”

    “这个魔头好厉害！”女孩儿认真地点点头。

    易左古笑了笑，继续道：“是啊，很厉害。后来有个很厉害的道士去跟他打，后来反倒是救了魔头一命。他在魔头渡劫的时候帮魔头挡下了最后一击天雷。”

    “为什么道士要救他？”女孩儿不解。

    “或许是发现了魔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吧。道士那一生都顺了天道，或许也是想在最后离经叛道一次。道士觉得那样人生才获得畅快。”易左古轻轻笑着，想起赵玄黄一指破劫云，“在这一战之后，那个魔头反而更强了。后来他又杀了一个大帮派的人，又是凭一己之力，屠灭了整个大帮派。江湖上人人都很惊惧，想要杀了他。可是魔头呀，早就已经累了，他杀不动了。”

    “魔头杀了这么多人，他为什么还是好人呢？”女孩儿又提问道。

    “因为魔头喜欢的女孩儿，被那些人杀死了呀。魔头只是想要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报仇而已。”易左古轻声道。

    女孩儿愣了愣，又追问道：“那江湖人不知道这件事吗？他们为什么还是要杀了魔头？”

    “魔头也不知道江湖人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他们对魔头肯定是怀着惊惧之心的，这样强大的而且还杀人不眨眼的人，江湖定是要人人得而诛之的。因为他是魔头啊。”易左古摇头道。

    “那后来呢？”女孩儿心翼翼问。

    “后来，魔头就死啦。江湖上人那么多，魔头哪里杀的过来？反正魔头的仇也报了，心愿也了了，死就死了吧。”易左古结束了这个故事。

    “可是，他不是坏人啊。”女孩儿似乎有些难过。

    “这个世界上，好人和坏人，不一定是有明确划分的。在他喜欢的女孩儿心里，他是个好人。但是在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看来，他就是坏人。”易左古顿了顿，道，“其实不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对你好的人，是好人。对你不好的人，就是坏人。就这么简单。”

    女孩儿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最终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柱子对我很好，所以他是好人。”

    易左古突然笑起来。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看得出来，女孩儿很喜欢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应该也对她很好。

    这样，就够了。

    “啊，时间不早了，我要给柱子去做饭了。”女孩儿轻呼一声站起身来。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空气中开始飘荡出食物的香味，应该是隔壁人家已经在开灶做饭了。

    女孩儿匆匆忙忙地跑到了灶房，还不忘嘱咐道：“你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或者去外面看看也好哦。”

    “嗯。”易左古轻轻应下。

    有些东西当然变了，但是，似乎又还有些东西，一直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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