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秦流默的作风一向令人琢磨不透,但这个时候溜之大吉,真的叫人满头都是雾水,没等蓝子期想出个为什么来,场面就突然生变。
底下仰着脖子看上面武斗的不少百姓失声叫了出声。
站在城墙上的男子就好像是突然站立不稳般,如同一只折了翅的蝴蝶,白色的长袍轻软地融入到风中,蹁跹落下。
蓝子期眼角余光瞥到有东西从城墙上落下,正下方刚好是秦流默所在的地方,不禁傻了眼。
尤其是,他看到他家双目失明的主子维持着一脸淡漠,好似毫无所觉的样子,差点就忘了对方的能力,失声提醒。
耳边,洛王冰冷的哼声响起,“这袁册林真的是修行到头了,一城之主竟搞这下三滥的偷袭。”
但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失望。
洛王本有意结交这位俊才,但对方竟这么轻易就中了招,说到底还是阅历浅薄,失了警惕心,过于轻敌,这样天真,就是有武皇本事,小命都不够玩的吧。
蓝子期方才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家少主身上,这才发现上面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却原来袁册林表面失了心智,一团乱打,其实心中自有计较,在对方大意轻敌时一个近身,自腰间抽出了一条软剑,那剑轻软如绸,在近处根本避无可避,几乎是立马就在那男子的臂膀上割出了一道伤口。
最可怕的不是那软剑的奇诡,而是那锋利刃口处藏而不露的黑芒,分明是淬了剧毒的模样。
蓝子期心中骂了句:袁册林这老贼果然够卑鄙无耻的。
若是在武斗中,不论修为,光是这份阅历年岁就算袁册林以大欺小的了,还使出如此阴毒狡猾的手段,实在令人不齿。
城墙高约数丈,如果就这样摔落下来,姿势不好,立马就见了阎王都不意外。男子毫无反抗地在一众惊呼中坠落,几乎所有人都要以为那男子就要这样一命呜呼了,有些心软些都下意识闭上了眼,不忍看他摔成肉泥的惨状。
与此同时,也有许多眼力好的人看到正在那人落下的正下方站着的青年人,不乏有人想高声提醒,但眼前一幕发生只在一瞬间,根本来不及,就算提醒了,那人又怎么能立刻做出反应。
蓝子期却知道,那人掉的位置那么准确,就是想要立马摔死都是难题。
果不其然。
感觉到头顶上空传来的动静,秦流默微微抬头,蓝子期一直不着痕迹地关注着自家少主,自然看到了他微微变色的神情。
这在以往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时刻,蓝子期自然少不了要欣赏一下,心情无端地好了不少。
当然这个恶趣味的念头他可不敢在自家少主面前表现分毫,否则他的小命危矣。
蓝子期心情是好了,秦流默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妙,此时人多眼杂,秦流默就算是暴露也不想在此刻,但“人肉炮弹”砸到了头顶,避无可避,秦流默连胳膊都没抬,以自身劲气凝结成风,形成一团旋风,自发托起了正正落在他头顶上方的人。
只是这一瞬的托起,就烟消云散,那翩然落下的男子似乎得到了缓冲,身形一顿,就在空中施力旋转了半圈,轻盈地落在了地上。有些能力的都能看出那人脚步有一瞬的虚浮。
洛王自认有几分能力,但眼前这一手漂亮的聚气化形,饶是他近三十年的修为都无法完美做到,不是做不到,如果以洛王能力,他有许多种救下那人的方法。但以他的气,也无法化为如此凝视的旋风,这不但是对控制力的考究,还与境界相关。
换言之,能做到如此能力之人,必然境界起码比他还要高上一层,洛王摇了摇头叹道,“今天这是怎么了,那么多能力不凡的人竟都赶在了这小小并州之中?”
并州虽大。疆土却更为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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