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最大的梦想就是上战场杀敌,可惜却一直不能如愿。”秦音纤细的右手又撑起下巴,望着一片漆黑的青龙殿,幽幽地说。
“上战场杀敌,又有什么好呢?”肖遥叹道,“这个九州,人死得还不够多吗?”
“师兄说,乱世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一个男人,就应该在这乱世,建一番功业。”秦音的语气满是崇拜与骄傲,就像说起自家夫婿那样的骄傲。
肖遥的脸上两抹酡红,桂花陈酿的酒力非同寻常,才喝了两口便有些许醉意。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和顾墨白那样,从小衣食无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有一个朋友,叫七夜,从小无父无母,也没有亲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会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白芷江两岸的百姓,都叫他锦帆贼。”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每天被人贼啊贼叫来叫去,其实是一件挺悲哀的事。七夜做过很多错误的事,但是他曾想过做个好人。他第一次上战场,就生死不明。”
“他没有朋友,除了我,所以我必须为他报仇。你看,我们这样的人,每天为了活下去而被迫努力。”
“我们也希望自己是卓少聪,是顾墨白。”
肖遥承认,他嫉妒,没有人不想拥有顾墨白那样的身世,可九州之大,只有一个顾家,顾家只有一个长子长孙。
秦音不知道卓少聪是谁,但想来必定是个跟顾墨白一样富贵出身的青年才俊,让肖遥嫉妒的人。
肖遥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也庆幸,自己不是顾墨白,因为那样处处圆滑的生活,我过不来。”
“顾师兄不是那样的人,他有自己的抱负。”秦音解释道。
桂花酿醇厚清冽,肖遥每说一句话,就猛喝一口酒,很快酒壶去了一半。
“或许吧,不重要。”肖遥无奈地说。
半晌无话。
“笑笑一定很喜欢你吧?”秦音突然问道。
肖遥猛灌一口酒,像是想把什么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我听说江左那边战事不太顺利。”秦音试探着问,“旬阳城已经被攻破了?”
“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有她自己的命运,你在她身边只会让她更痛苦。”
肖遥把脚从湖水里拿出来,翘在栏杆上晾着,秦音的话,竟似一句都没听进去。
“中原王和清欢侯这场大战打了半年,各自的实力都已经全都拿出来了。战役的走向,要看清溪鬼谷和士族支持哪方。最多一年,中原王便会战败,而清欢侯也会因此战而消耗甚巨。北越云焕会成为各方下一步力捧的一股势力,甚至超过清欢侯。”
秦音不经意间,竟将如今九州最大的秘密说出口来。
其实肖遥都明白,中原王与清欢侯一战,战火波及五州之地,耗损钱粮无数,军民死伤甚众,不过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局,楚寒衣的出山,就代表了清溪鬼谷的立场。而北越云焕进攻江左,破旬阳城,乃至江左与云焕联姻,恐怕也是这场宏大布局里的一部分。
肖遥还知道,未来九州除了凉州和交州,最富庶c人口最密集c城池最集中的七州之地,都将被云焕和皇甫欢城瓜分。
可此刻的肖遥不关心这些,转而问道:“武炼峰上有什么地方生长草药吗?”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秦音有些恼火,为让肖遥对笑笑死心,她不惜将如此机密的事情相告,可肖遥竟完全没放在心上。
“师姐,武炼峰上有没有生长草药的地方?”肖遥抬起头,直视着秦音的眼睛,再次问道。
秦音看向那双眼睛的时候,情不自禁地产生服从的冲动,木讷地点点头,答道:“白虎殿后山,有片山谷,里面长着不少草药。”
“你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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