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冲着门口喊道:“不行,你得跟着去照看小的,你婶子要采买物品,怕是顾不过来。”
这时,一早起来忙着练习画蚂蚁的小庭丰扭着小屁屁走进灶房,严肃认真地看着陈氏和李氏:“母娘,三姐说要勤加练习,我得画画呢,没空赶集。”
小嗓音像炮仗似的尖端响亮,屋前屋后都能听见,顿时引发一阵轰笑声。
“这孩子最近魔愣了,昨儿大半夜爬起来说要找三姐看他画的蚂蚁呢,把我跟他爹都气笑了。”陈氏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瓜,“少画一天没事儿,乖,跟娘赶集去。”心里想着到镇上给孩子们沾沾油腥味呢。
宋庭丰把头摇得波浪鼓似的,“三姐说了,业精于勤,荒于嬉。”
陈氏笑骂:“这小子倒是听你三姐的,你晓得是啥意思不?
宋庭丰朗声道:“就是不能贪玩的意思!三姐说的对,我愿意听三姐话。”
陈氏轻轻拧了下他整张脸最肥厚的耳垂:“得,你愿意听三姐的便听三姐的,没人管你,你不去咱们还省了银钱呢!去吧,喊嬷嬷吃早饭了。”
小庭丰“嗳”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陈氏望向在院子净手的初秋,低声道,“大嫂,你察没察觉秋儿有些不一样了。”怎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就是一种直觉。
李氏手脚麻溜地起着玉米饼子,随口应着,“能有啥不一样,就是出去几年长了点见识罢了。”说着把装满米饼的竹碟子玉递给她,“吃早饭吧,你们也好早些出门。”
陈氏见李氏不想多聊三闺女的事,但住了嘴,应了声便出了灶房招呼着大伙用早饭。
——
吃完早饭,宋家三兄弟带着陈氏和五个孩子赶路,孩子们极少去镇上,小初叶甚至是第一次赶集,一路甚是兴奋,所见所闻都觉得新鲜有趣。
初秋坐在驴车上,身前抱着庭安,双眼看着道路两旁刚插下的水稻,微风轻拂,幼苗摇曳,一片生机勃勃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宋庭安仰头看着姐姐,问道:“到了镇上三姐想买什么?”
初秋:“还没想好呢。”
他们家哪有条件考虑要买啥呢,婶子能给买个肉包子啃啃已经不错了,她到镇上也不图买啥,主要是走走看看,了解这年代民族风情好谋划一些赚钱门道。
但要在物质匮乏的古代找到赚钱的门道谈何容易。
初秋望着远处层层山峦发愁。
突然,前头爹爹和二叔赶的牛车突然停了下来。初秋举头望去,是别村的一辆牛车堵在路中间,两个男人和一位中年女子拉扯一位书生模样的少年,后者衣服被扯歪,整齐的发髻有些凌乱,尽管如此他双手还是牢牢抓住牛车扶手。
“几位兄弟有话好好说。”牛车被堵,宋清宏被迫下车相劝。
几人看了他们一眼没吱声,合力推开少年急急坐上马上便走。
少年背着一个半旧的竹篓子追了上去,边追边喊:“德才叔,求你带上俺吧,俺娘真的急着用药,车银待我日后赚了一定如数还上。”
那人回道:“洪秀才,俺的牛车真坐不下了,你走快一些很快就能到镇上了,对不住了。”
“德才叔,你信我,待俺卖了抄品会如数奉还您的银子!”少年边喊边追,前面的牛车越赶越快,根本不理他的叫喊声。
少年又追出一段路,大概长年缺乏锻炼,很快就停在路旁喘得像头牛,双手撑在膝盖上,张着嘴不停呼着气。
大伙重新上路,经过少年旁边,初秋发现他别开脸抹着眼泪,魂不夺舍地迈着凌乱的步伐往前行,单薄的身子似乎一阵轻风就能把他吹走。
让人瞧着一阵心酸难受。
“三叔,咱这车还能再坐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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