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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燕三郎了，就连千岁都皱起了眉：“这是作甚？”</p>

    贺鸢发梢还在滴水，却着急踩死这只虫子，想来事关重大。</p>

    “这是命蛊，种于人身。它死了，被寄生的人也会立刻死去。”贺鸢的脸色沉重，“命蛊分为母蛊和子蛊，同命不同身，我踩死的是母蛊。”</p>

    她既然把母蛊踩死了，也即是……</p>

    燕三郎转头，刚好看见砂堆上的蛊虫突然一抖，缩成了一团，再也不动。</p>

    它死了。</p>

    千岁似笑非笑：“你把潜进去的手下全杀了？”</p>

    显然今晚跟着贺鸢潜入耀宫的全是死士，事先服下子母命蛊里的子蛊。一旦他们失手落网，贺鸢就会杀掉母蛊，将他们远距离灭口！</p>

    潜去甘露殿的有六七人，而潜去香炉殿的还有七八人，这些不可能全被卫人杀掉，至少会留下几个活口。</p>

    攸人在盛邑经营不易，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自己老巢曝露了，那才是血亏到没了本钱。</p>

    贺鸢杀掉母蛊，就是要在这些人熬不住酷刑出情报之前，先将他们封住嘴。</p>

    燕三郎看向她的目光，就仿佛要重新认识她一般。</p>

    同行这么久，他未看出贺鸢竟能心狠手辣至此，朝夕相处的同胞也是杀就杀！</p>

    “你那是什么眼神？”贺鸢冷着脸道，“命蛊夺命，无痛无觉。比起他们要承受的酷刑，这才是仁慈。”</p>

    “你知道，卫人怎么对付敌国细作么？”</p>

    黑衣人们一旦被擒，等待他们的下场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他们的家人，从此由我们照料。“贺鸢低声道，”衣食无忧。“</p>

    燕三郎不语，但指了指砂场边上的屋：“簇不宜久留，你换衣服吧。”</p>

    贺鸢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走去撬开门锁。方才只顾着水陆奔逃，无暇细看，燕三郎现在才发现她走路有点儿跛，手还捂着腹，显然受了伤。</p>

    但这与他无关，他移开了目光。</p>

    贺鸢进了屋子，布下结界，开始换衣、上药……</p>

    她原本动作麻利、手法精准，可是药物敷了一半，眼中忽然有泪珠大颗大颗淌下。</p>

    死了，她今日带过来的队伍全军覆没，还有几个伙伴甚至是她方才亲手所杀，年纪最的才不过十七岁！</p>

    那孩子昨日还笑着唤她”鸢姐姐“来着。</p>

    还有一个，成婚才四个月就奉命潜入卫国。如今千金还不满一岁，他可再也回不去了。</p>

    到底，这场失败是她的错。</p>

    是她低估了暗杀的难度，哪怕是这样出奇不意，哪怕有燕三郎和曲云河提供的种种便利。</p>

    今晚的失手，让未来的希望更加渺茫。</p>

    以后，她该怎么办呢？</p>

    她把脸埋入手心，低低抽泣。</p>

    ……</p>

    外头的男人就简单了，可以毫无顾忌地原地换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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