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欣欣向荣，可依旧走不出吃拿卡要和人情关卡的圈子。对此千岁有一句经典评价：</p>

    “下乌鸦一般黑。”</p>

    “不忙着骂他们。”燕三郎对此却不愠不火，反而乐观，“官僚越陈腐，官制越僵化，我们才越有机会。”他才在盛邑待了几个月就深有体会，浸泡于此三年有余的萧宓会不清楚吗？</p>

    可是对国家而言，陈腐就像绝症，纵然你有国医妙手，最多也只能将它变成慢性病，却没有根治的可能。</p>

    但反过来，官僚机构的僵化陈腐，同样能反衬出工局今后的效率。卫国还不宽裕，卫廷着手办大事一定要考虑性价比。这样，工局奔向目标的机会更大。</p>

    “如果官员们办事都是廉洁高效了，还要工局干什么？”</p>

    他和李开良的野心，需要一支优秀的队伍才能实现。相比两年后的盛大工程，燕子塔的规模很，正适合练手。</p>

    这第一炮能不能打出个开门红，直接关系到两年后的大计。</p>

    一转眼就到了夏。</p>

    燕三郎终于打通所有关节，燕子塔的修缮也走入正轨，预计明年冬可以完工。</p>

    从书房的窗子看出去，恰能望见满塘荷影摇红。色阴沉，午后就有大群蜻蜓低飞，白猫盯得一瞬不瞬，脑袋都跟着晃来晃去，却对燕三郎道：“待这满塘荷花都败了，你采些新鲜莲子，我要吃莲子羹。”</p>

    燕三郎正好取一物放到桌上：“恕难从命。”</p>

    白猫微愠，给他一个大白眼：“你皮痒了？”</p>

    “我们待不到那个时候了。”燕三郎将那物平铺开来，却是一张画卷，“该走了。”</p>

    白猫跳回他身边一看，少年铺开的竟是那张《弥留》摹本。</p>

    拢沙宗开山祖师申叔桓亲手画成的画卷《弥留》，是端方和窦芽目前能找到的，与弥留之境最有关联的物件了。而端方基本原样复刻了《弥留》内容，到一草一木都能如出一辙。</p>

    这份画功，燕三郎也是佩服的。据端方是琴棋书画四项全才，而燕三郎最多占上书、棋两项，琴艺和画工只是平平，连容生还给出过毒舌点评：</p>

    拿不出手！</p>

    赋赋，只有当你付出过艰苦卓绝的努力，才知道赋有多重要。</p>

    这幅画卷在书房里躺了很久，今才见日。白猫一怔，而后大喜：“何时动身？”</p>

    “明日罢。”燕三郎向来是走就走的性格，再盛邑内各项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他和千岁又该启程了呢。</p>

    哪怕是个摹本，这幅画也属难得一见的精品。画面上山水空灵，云遮雾绕，仿若仙境。当真应了那句题字：</p>

    山在云雾飘渺间。</p>

    云雾当中还有些建筑，但是影影绰绰，只得一个粗略的轮廓，似与燕三郎见过的所有楼宇都不同。待要细看，却不可得。</p>

    若仅止于此，这就是一幅很美很有意境的山水画，但不特别。</p>

    亮点在于题下的诗句和落款：它们在整幅画的左下角，并且反着写！</p>

    或者，当年拢沙宗开山祖师申叔桓在画完之后，就把整幅画卷倒转过来题词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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