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头挑起了他的怒火:“说起来水患致粮价飞涨,孤两次下令开义仓赈灾,首先要明查库存,结果左太、重浮两地的义仓居然不约而同着火,报称里面的存粮烧得颗粒不剩。嘿,嘿嘿!” 燕三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蒸腾而起的怒气。“失职官员已经处理了?” “处理了又有什么用!”萧宓暴怒不减,“都想瞒天过海!” 燕三郎摸摸鼻子不说话。萧宓已经是英明的君王,官员们耍弄这些花招糊弄不了他。 卫国连年丰收,义仓好些年没放赈灾粮了,按理说仓禀丰盈才对。哪就那么巧了,王廷刚下令开仓赈灾,粮仓就着火了? 萧宓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只待以后从长算账。 当然,这是卫国内政,与燕三郎无关。他不会也不能指手划脚。 萧宓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道:“中午备了什么好料?” 转过花廊就是饭厅,阿修罗抱臂倚在门柱上。她今儿一身青白色的白鹤唱日袍,蛾眉轻扫,素淡极了。萧宓见到她,目光依旧亮了,笑道:“千岁小姐。” 千岁侧了侧头,问他:“来兴师问罪的?” 萧宓一怔,连忙否认:“说哪里话来!何罪之有?” 千岁笑了,转身进厅。 三人坐下,佳肴流水价端上来。 今年澜江水患致良田遭灾、黎民受苦,好好儿的丰收年粮食减产。卫王下达勤勉令,要求卫国官员厉行节俭,少宴请、少铺张。他和暄平王后以身作则,每餐不过四菜一汤。 便是燕三郎和韩昭前一日在浮屿小筑吃的湖蟹,因为是时令湖鲜,价格不便宜但也没有上天。 这种情况下,燕三郎摆宴款待国君也不能太奢贵,菜肴样样精致,但一共也就六道,全看厨子功力。 萧宓也不再提起国务,两人相谈甚欢。 千岁很少发言,只默默听取两人对话。萧宓看她轻晃水晶杯中美酒,漫不经心的模样,下意识问道:“时初打算何时成家?” 燕三郎一怔,千岁以手支颐,眼皮都不抬一下。 萧宓瞧他神情,有些好笑:“你我都十八了,我孩儿明年就要出生,你竟无丝毫打算?” 燕三郎摸了摸鼻子,含糊道:“这个……” 萧宓啜酒一口:“你可知道,廷中大臣来打听你亲事的,不知凡几。他们都想钓你这个金龟婿。” 千岁暗暗撇嘴。小三在国君那里说得上话,眼下虽无官衔在身,可怎么看也是个香饽饽、聚宝盆,日后能源源不断地钱生钱。 有钱又有颜又好用的男人,哪个女子不喜欢? 燕三郎不动声色看她一眼,问萧宓:“可有相当的?” 萧宓一怔,酒杯都举在半空中:“相当的?”而后反应过来,“有,有!” 他掐起手指给燕三郎细数:“李廷尉的小女儿今年刚满十五,孤见过,的确称得上貌美如花;海庆侯府的四姑娘知书达礼有才气;还有你的老相识,刘传方的嫡孙女儿也长大了,孤听说她对你崇拜得紧……” 他再看千岁,发现她盯着燕时初,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倒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 燕三郎正要开口,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清唳。 三人齐齐抬头,望见一个黑点盘旋在邀景园上方。 “老黑。”千岁面色微沉,“看来西边有情况。” 燕三郎和萧宓互视一眼,心里都是咯噔一响。 巨鹰很快落地,把园子里的花草吹得东倒西歪。千岁也顾不得这些,快步上前,却见鹰背上滑下来两只水獭,对着她口吐人言:“你是黄二的主人?黄二说,有情况就乘鹰来找你们。” 它们都比普通水獭要大上两圈,体形赶得上普通黄狗,周身皮毛油光水滑,动起嘴来胡子一翘一翘。千岁点头:“是。西边什么情况?” “今天没下雨,石场湾的河水突然大增,半个时辰内水位暴涨了四尺,我们就下河检查。” 另一只水獭接下去道:“河水变得湍急狂暴,连我们家小七都被卷走了,到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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