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白鹤未轻举(下)(第2/3页)  蚀月编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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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入口以后,我曾经两次偷偷下过地宫,可是不得天时地利,我对那下面实在是知之甚少,不敢再深入;那之后我得知池小小这个贱人也开始觊觎起亡市,便不愿意轻易在入口处晃悠,她可有为此花一点心思么,也配坐享其成,真是气死我了!”她讲到激动处,双颊通红。

    “你师父和池小小留下我,一是因为我说,杀了我她们也必死,可这不过是我的推断,毕竟此前谁又杀过观音主,没人知道;二是她们大约寄希望于我,以为我知道如何从亡市全身而退。可是你看,我们三代天枢宫主绞尽脑汁钻研数十年,也不知道地宫的九牛一毛,我怎么可能事前知道如何全身而退。你师父和池小小一旦知道这两个事实,就完全没必要留我到见到血棠印的那一天。你还记得吗,”她侧过头看看莺奴,眼中似乎有一丝无奈,“我说过,我没有什么能置人于死地的武功,除了凭一颗脑袋一条舌头,我无法在这个刀剑说话的世上生存。这几个月我真的每夜都要梦见父亲,我知道每每梦见他要我好好练武,都是因为我自己痛恨自己没能练就一身护体之法,因而在梦中臆想出父亲的模样责怪自己而已。托梦之言,本为荒谬,我其实不信父亲还能有这样的灵通,死者已逝,假若真有魂灵,我能安抚爹爹的不过是在这世上好好活着。”

    莺奴惘然道:“我若是你,宁可相信那真是爹爹托梦给你。本来孤独一人,哪怕没人作伴,也好想想有故去亲人暗中庇佑。”

    鱼玄机仍旧摇摇头。“魂灵这东西,你我都从未见过,又何必去信呢。你若陷入随便一种信仰,就有人从中利用;但凡你判断是非有了教条,别有用心的人就能操纵你,万万不能让他人觉得你是这种人。”她说话的神气完全是个大人,莺奴都有些懦懦不敢发言。

    她却突然笑了:“——不过,也正好是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有走过那条路,这游戏才好玩。假如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一路玩下去也未免无聊。或许我真的死在那里,也不枉历代那么多宫主为此花的心血了,我心中有这准备。”

    她说这话时,满山遍响一阵夜枭,回音激荡,两人手边堆着的小小萤灯都似乎受了惊吓,光芒闪烁。莺奴定神再看鱼玄机的双眼时,只见她满是愉快地望着月光如水的山巅。

    “我父母早亡,抚养我到如今的除了秋扫湖,还有一人——”

    莺奴瞳子一缩,“李深薇。”

    “我是秦棠姬弑亲仇人的养女,我要与秦棠姬斗智斗勇,也算是天命安排的,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师父活下来继续成为我的观音奴也可,丧命于地宫也好,这两者都可以保深薇娘姨万全;我最怕的是我死在下面,而你师父取代我的观音主之位活着上来。我不知她有多么想杀掉娘姨,但我绝不许这样的事发生。所幸你师父头脑纯粹,我也还有些回旋之地。至于池小小,我一直弄不清她是何方神圣,已经查得不想再查她究竟是谁了,只好不去管她;她年纪大了,受过许多伤,体力上恐怕是比不过你师父的,若是比不过你师父,我大概可以借你师父的手除掉她。”

    “这血棠印究竟是什么神物,能让师父和池小小都这样执着呢?师父本不会为虚无之物这般坚持的。”

    鱼玄机摇头:“从第一代宫主虞氏的日记来看,血棠印应该是从那时起就在她手里了。我说过,她的文字我们不能完全明白,但图画却瞧得清楚。后来的宫主也画过那枚宝印的模样,和虞宫主所画的大致是一样的,是一块通体鲜红、形态怪异的宝石,底部有一小块磕损或是天然的平坦处,蘸取朱脂可以在纸上敲出一朵海棠花般的印记来,因此后来的宫主叫它血棠印。这是天枢宫正经的记录,除此之外,我也搜刮了不少坊间杂说,大多都是些胡乱传闻了,光怪陆离,不甚可信。这个宝贝当初是如何到了祖宫主手里、究竟用途是什么、为何有它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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