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城西北四十里。
虽烈日当空,可山野间微风徐徐,除去了七分暑意,带来初秋三分凉爽。
偶有兽穿行蒿草之间,鸣禽隐没于矮林之处,好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致。
蓦然,大地开始微微振动,渐渐的,那振动愈发强烈,如万人捶鼓,又似旱雷轰鸣。
鸟兽为止胆寒四顾奔逃,即便是那微风也仿佛瞬间凝固。
震声渐近,却带来烟尘四起,笼罩八方,隐约间,无数骑军于其中显露出矫健身影,垒垒兵戈,镇压四方,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大明朝什么时候有了这般精锐的部队?
不说那马匹c盔甲,只看这些兵士,个个健壮魁梧,左右顾盼间煞气纵横,知兵的一看就知道那是百战的老兵!
更加诡异的是,整支队伍,皆无旗号,甲胄也是类别繁多,无法浑然一统,细细看去,竟有那鞑靼人的面孔,混杂其间。
队伍又行进了数里,最前方传来牛角号鸣,整支队伍开始慢慢减速,直又行了里许,方才全部停下。
所有骑士纷纷下马,不约而同的开始饮马喂料,更有人拿出软鬃刷子,不断细细梳理马匹皮毛。
过了一阵儿,才有人开始掏出干粮水囊,大嚼大咽。
队伍中最前方,数人席地而坐,其中一人道:“再有十余里,便是那玉真观,前方送来消息,阉贼便在那里,我等当同心协力,诛灭此獠!”
有人应到:“请谭公子放心,区区贼,必血染我等刀下,况且有京营兵马为援,定当万无一失!”
刚说完,旁边便有人不屑道:“现今数十万京营几人能战?要俺说,干脆杀进宫去,将那所有阉贼一打尽,还天下安乐!”
“闭嘴!”那被称作公子的斥道:“再敢胡言,斩!”
说话那人虽然不忿,却也再不敢多言,只抓着一块熏肉,大口嚼咽。
众人也不再说话,默默进食,蓄养体力。
“不对劲!”
忽有人跳起,抽出兵刃,警觉的望向前方。
那谭姓公子等人也是一跃而起,大声询问,当先跳起那人回道:“此地竟然杀气汹涌,怕有异常!”
“方才你怎不讲?”
“人跟随大军前行,略有疲惫,因而不察,方才歇息间,才觉如同身陷枪林刀阵一般,还请首领明鉴。”
话音刚落,军阵之中也是异动频频,谭公子知晓,此番手下军卒大多皆为久历沙场的老兵,即便而今大多沦为世族家丁,也没丢了厮杀的本领。
此番集结各家各路的人手,急速北上,万万不可出一丝纰漏,否则,必然祸连九族。
“传令整军备战!”
话音刚落,只听有人骇然道:“那是什么!?”
谭公子顺着那人指向,定睛望去,也是大惊失色!
军阵四周,忽然站立起来无数人影般的物体,不见衣衫面目,从头到脚披满了青黄蒿草,如不是个个手中持有仿佛短铳样的东西,便仿佛草木精灵一般。
还没等多想,瞬间仿佛万铳齐鸣,更是连绵不绝,弹丸如同瓢泼大雨般刺入军阵之间。
再勇悍的健卒也没经历过如此密集的枪林弹雨,一时间仿佛无数巨石碾压过麦田,一排排堆堆的人马齐刷刷的倒下,只有那无比精明警醒的个别人抱头伏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只在片刻,生龙活虎的数千军马血流成河,再无一人高过草尖。
“重伤者就地处决,其他活着的都带回去!通知京师各府衙,就说,逆贼聚众造反c奔袭京师,快去!”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玉真观外。
“将军,要不要我们先冲进去?”
“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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