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您找我。”
另一处营地中央最大最宏伟的帐篷里,陈朴绕过屏风,恭敬地向张云伸行礼。
张云伸衣甲还未褪去,端坐于正中大椅上,见陈朴进帐,随意摆摆手挥退下属,让陈朴入座。
陈朴谢过,待送茶的士兵下去后,开口道:“大帅唤我,可是因为白日之事。”
“还能为了什么。”张云伸没好气地道:“那秃子信口胡诌,陈先生为何就这么认下了。”
“不然怎么样。”陈朴端起茶碗,拨弄着茶叶,“大帅想想看,秃子开口说了这话后,咱们除了认下还有别的选择么。”
张云伸早就想到了,这时言语也只是抱怨一句。
李蒴把功劳推出来的那一刻,张云伸就没有办法否认了,否则就是打张检徽的脸,而且还会更加惹人闲话,没人肯相信一个民夫会把阵斩敌酋这么大的功劳让出来,只会认为这是张检徽想抢功,因为被太多人看到了才不得不否认。
“那几个民夫,是什么身份。”
“现在出门在外,不好深查,不过我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这四人应该都是普通人,那秃子的名为李蒴,嘿,是个聪明人。”
“他聪明??”张云伸嗤之以鼻。
“如何不聪明。”陈朴笑道:“他又不知道卢龙军的事,不知道徽公子和张公素的暗斗,您想想看,若张公素与大帅一条心,今天这事他是不是就做的非常漂亮。”
若李蒴听到这话,定会当场晕厥,要是张公素与张检徽关系对立,那他的行为不就是给张公素递刀子么,“看似凶险”的事情就真的很凶险了。
“这是一个胸无大志,只想守着一亩三分地的普通人,阵斩敌酋的功绩对他来说只是麻烦,不如换一些实在的好处,呵呵,这也是大帅这些年来的名声太好,让这些人耍小聪明,以为抬了徽公子一次,就会获得差不多的好处”
“老夫这次偏不理他。”张云伸赌气道。
“您不理又能怎样,徽公子的性格你也知道,说直白些是个有些呆气的人,定会回报人家,嘿,我估计着一会徽公子定会去找我,我还要想办法劝他一劝,别让他对人太好了。”
张云伸点了点头,“找个机会提点那几人两句,让他们把嘴闭严了。”
“好。”陈朴笑笑,“不过该是不用咱们多嘴,都说了那是聪明人。”
陈朴着实赞赏李蒴,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张云伸想杀人灭口都做不到,四个当事人同时失踪,会给张公素落下很大口实,是以不光不能杀人,还要保护他们,当心张公素去杀人泼脏水。
想着陈朴不禁苦笑出声,这真的挺憋屈的,灭口四人虽然可以使得没法能证明不是张检徽杀的乌槐夷离堇,但也同样没法证明是张检徽杀的乌槐夷离堇。
这很拗口,但事实就是如此,当一件事情说不清楚时,就要看在说不清楚的时候对谁更有利。
张检徽与张公素的暗斗,张检徽军功c武功c威望都处于下风,如果他不是张云伸的儿子,是没有半分竞争下任节帅机会的。
是以一旦李蒴四人死了,张公素将来拿抢功说事时,纠缠不清下张检徽将会十分难受,单为什么四个人同时没了就不好解释。
“他娘的,想不到老夫八十多了会被民夫摆了一道。”张云伸知道陈朴在笑什么,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陈朴摇摇头,晃出去些没用的想法,劝解道:“大帅勿恼,阵斩贼酋对徽公子而言实在是雪中送炭,您是节帅,是主动的一方,只要操作得当,今日之事定然利大于弊。”
张云伸点头应道:“老夫明白,若非那秃子让功,单是失期就会让徽儿很难处理,只是我心里腻歪,唉,之后还要先生与我好好谋划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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