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很快被霄梓翼送进昭明阁,医师赶来,验伤敷药,忙了一阵,也渐渐平息下来。
宫中的消息总是传得飞快。一群人回昭明阁期间,发生的事情已传遍角角落落,很快,国君霄广便受惊动而赶来。
然而,传言中的事情,却又各有说法,众说纷纭,真假难断。
最合情理的一种,大致如此——
三公子和四公子因争一只国君新赏的白玉小剑,争执起来,但三公子言辞之间得罪了大公主,被大公主着人狠训了一顿,但也不知怎的,三公子养的那黑犬却误伤了洛嫔。
昭明阁。
霄广面色铁青,端坐在前厅正前方,厅中乌压压跪了一群人。
与往日的情景不同,此时跪着的一群人中,没有宫女和侍从。宫女侍从都被霄广赶了出去。
跪着的人,全是嫔妃王子公主。
霄梓峻c霄梓凌c霄梓玥c霄梓翼,这几个涉事人,自是跪着。明萱陪在霄梓峻身边。
霄梓凌身边跪着的年轻女子,婉丽面容犹如幽蓝静静绽放,又仿佛被月光洗过一遍,滢洁纯净的美貌虽不是最浓丽,却能令人轻而易举地沉浸其中,如行月夜,既心醉神迷又清凉安静。
正是霄梓凌之母,宠冠后宫的宁嫔清瑶。
清瑶颔首垂睫,安静地跪在一群人中,温顺娴雅,仿佛身边的争吵与她全然无关。
此时,说话的是明萱。
明萱俯首请罪,柔柔地陈述:“今日之事,皆因三公子与四公子的争端而起,无论他二人因什么原因其争执,最终酿成大祸,导致洛嫔受伤,都是他二人的过错。臣妾恳请君上一视同仁,予以降罪。”
紧靠在她身边的霄梓峻,脸庞已完全肿起,面色青紫,双眼被挤得几乎睁不开,连鼻子也有些扭曲,甚是骇人。
霄广听了明萱的话,再看一眼霄梓峻,脸色更烦躁,就听“哐当”一声脆响,手边的铜杯已被他狠掷于地。
谁也不敢动。
霄广吼道:“谁也不许隐瞒,今日的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给孤原原本本说清楚!你说!”
手指向霄梓峻。
霄梓峻的双肩重重一抖,立刻泪如雨下,哑着嗓子说:“请父君替儿臣做主,请父君替儿臣做主!今日的事情,确是儿臣与四弟弟起争执在先。儿臣与四弟弟都想要父君赏的那只小剑,原本儿臣念四弟弟年幼,想相让来着。但儿臣真心一句‘四弟弟今日拿这小剑回去,宁娘娘也会高兴’,也不知怎的,四弟弟就硬说儿臣侮辱了宁娘娘。四弟弟还说,‘英雄不论出处,若都以出身论,又怎会有今日的国相’。”
霄广的眼帘,重重一闪,眸中随之笼罩沉压压的阴云。
霄梓峻言语中,霄梓凌说的那一句“英雄不论出处,若都以出身论,又怎会有今日的国相”,霄广自然是深懂其意的。
霄梓凌的母亲清瑶出身低微,国相潇镜陌的母亲也出身低微。霄梓凌以二人做对比,无法不令人生出猜测——霄梓凌实际是在以国相比作自己。在他的思维里,他也会像国相一样,有朝一日,权倾四海,独揽大权,为所欲为?
他是想谋储位,还是想更果断干脆一点,直接夺君位?
霄梓凌一个孩童,何来如此野心?
霄广阴沉的目光,在霄梓凌身上盯了片刻,继而又转向宁嫔清瑶,寒声问:“宁嫔,凌儿的话,是你教他的?”
清瑶微垂着脸,娴静幽丽宛若睡莲,安静地回答:“臣妾谨记君上对臣妾母子的浩荡恩泽,一言一行,无不感恩于君上。虽女子无能,小儿无能,不能替君上分忧半分,能恪守本分,谨遵为人妻为人子之道,也算不辜负君上的恩情。臣妾母子所能做的,唯有如此。”
霄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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