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就是几年前牺牲的江戈吧…
墓碑崭新,像是常常有人打扫,墓前放着许多祭礼,即使最浅薄无知的人也知道这是受人尊敬的人物。
皇帝颓然坐在墓碑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故去的江戈,更像是对着华雒慢慢说道:
“自从我登基,母后就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了。那天我穿着明艳艳的龙袍,穿过紫禁城上百道弯口,初掌大权,总归少年稚气,竟然满心欢喜地想告诉她我的想法,母后只是坐在青灯古佛旁,双手合十,默然不语。”
“后来,”语气突然有些愤恨,牙齿咋咋作响,“秦墨来了,只是讨巧的两三句就惹得母后喜逐颜开,甚至扔下我直接去给秦墨做小花莲藕了,此后我每次去那宫中,无不是以沉默相对,是不是在母后眼中,我从来都是工具,直到达到目的就变成了空气。”
空气中弥漫着冷意,华雒搂住了皇帝的肩膀,听他继续说道。
“十年来,每次我要请安,母后必然不适,我要太医诊治,秦墨总会说疲惫所致,多休息便好,这样胡编乱造的话搪塞我,从小到大,秦墨就像母后亲儿子一样养着,我要是得了一块翡翠,明日我便能在秦墨腰间看到一块一模一样的挂饰,我若吃了半碗小花莲藕,母后就要给秦墨一样的粥量,明明他是楼兰质子,我是大燕皇族,为何我在母后眼里,还不如一个外来客?”
华雒轻轻拍着他的背,顺下他激荡不平的心情,柔声安慰:“柏哥是因为这个才与秦墨不和的吗?”
“可我现在怀疑了,我不知道母后怎么想的,她爱我吗?”
皇帝眼神澄澈,就像一个极度渴望母爱的孩子,华雒感觉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了,抚着他的长发细语道:“当然了,这世间哪有父母不爱子女的?”
在她怀里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妹妹,登基之初,我想废除奴隶制,不过因为母后的沉默不语,我始终未废。”
华雒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又想起那个夜晚,他在黑暗中低沉声音跟她说:“不想就说话。”
“一个个都在逼朕,想就说话,不想就说话,有那么难吗,非要去猜,真当朕是神吗?”
原来,不管他救了多少人,皇帝始终还是那个执棋的人,风云变幻,在一黑一白间,尽显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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