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干嚎了几句,便借坡下驴地向自家挪去。
木琴驱散了围观的村人,又扶满月进了屋子。
满月一个劲儿地哭,说道,我也没脸见人哩。你是个好人,今后就把柱儿当自家的娃崽儿待吧。只要有口吃有口喝的,给死鬼留下个后人,我和他爹在黄泉路上也念你的好哟。
木琴就骂她没出息。她呵斥道,是谁的不是,全村人都心里揣着呐,用得着这样么。
劝慰了半天,方把满月安顿下,不再寻死觅活了。木琴才放心地出了满月家的院子。
刚踏上回家的路,却又听见自家方向传来吵闹声。既有酸枣婆娘嘶哑的腔调,又有婆婆底气十足的响亮声音。她快步往自家里赶。还没到家门,就见婆婆拎着拐杖一路打将出来,把婆娘撵得抱头疾跑。
原来,婆娘回到家里,越想越窝火。她恨木琴多管闲事,弄得自己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趁了刚才的余威,她又跑到木琴家的门前叫骂。骂的对象,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木琴。岂不知,惹她的人还没露头,反倒把今晚的灾星给引了出来。
福生娘本来腿脚不好,眼神又差,就没有去看满月门前的热闹。她坐在西院门前,替木琴看门,心里也在生气。她心想,满月也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娃崽儿们戏耍打闹嘛,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地逐户找门子呀。闹她一下也好,也替自己和杏仔出出气。
正这么想着,这婆娘却一声近起一声地骂到了自家门前。并指名道姓地骂木琴,骂她如何如何发动众人欺负自己。婆娘以为木琴也像满月似的,被骂憋了气,不敢出院门了。她便越骂越起劲儿,骂得也是黑血淋淋的。酸枣和福生干扎撒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开始,福生娘被弄懵了。还以为儿媳妇打了婆娘,叫人家找上了门。听着听着,就明白了其中原委。她真的动了气。就站起身走过去,说道,弟媳妇,你这儿也太张狂了吧。京儿娘出于公心才去劝架的,咋就欺负了你呢。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哪儿臭往哪儿钻呀。
这婆娘正在性头儿上,哪会在意福生娘这么个老太太。她顺口回道,没你啥事,哪个让你多嘴呀。
这句话,把福生娘气得瞪圆了眼珠子。她提起嗓门儿骂道,可着全村子人,可着全公社全县的干部,还没有谁敢跟我这么讲话呢?不信就能了你这个臭婆娘么。边说着,边抡起手中拐杖,劈头盖脸地朝婆娘打去。
这婆娘没想到老太太会冷不防地打过来,躲闪不及,身上头上早落了几拐杖,嚣张的气焰顿时畏缩下去。她一边躲闪,一边还想争辩几句。谁知,那拐杖不断头地朝自己身上招呼。而且,她也知道老太太是烈军属,任谁见了,都不敢招惹她。况且,自己也是闹过了头儿,偏偏把她给惹恼了,哪儿还有便宜赚呐。她不敢和老太太动手,一心想解释,却又被拐杖追得没有插嘴的空当儿。就这么一路被打离了木琴家,还被赶进了自己的家门。
看到这么个情景,木琴及周围看热闹的人笑破了肚皮。谁也不上前劝架,任凭老太太站在门前打累了,也骂够了,才撤离了战场,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
至此,婆娘心里恨死了木琴,却又一时找不到泄恨的机会。这场纷纭热闹的战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虽是空惹了全村人的笑料和把柄,却给了茂林一心想成全几年来不曾遂愿的花花心肠子的机会。
这次,酸枣婆娘的重拳出击,给了满月致命地打击。几年来不曾翻起的酸痛,或是人人有意躲避的话题,又被这婆娘恶意地提及,并当作自己倚重的武器,大力地施展开来。就像将要结痂的伤疤,被狠命地揭去了尚未愈合的嫩肉,连脓带血连痒带痛一起涌了出来,硬生生地绽裂在人们渐渐淡忘的记忆里。并且,又加上了一串杏花村从未有过的闹剧印记,足以让村人不由自主地翻检出当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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