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还有这么多毛哦,酸枣愈加慌乱,回道,家雀不都有毛么,又问,我的咋没呢?酸枣回道,你的小,还没长全身呢?晚生不算完,又指着娘的私处问,娘的咋只有毛,没了家雀吔,酸枣不知怎样回答好,干张着嘴巴递不出话来,婆娘也一咕噜爬起来,边急慌慌地穿衣,边哄他道,娘的出窝儿飞哩,过会儿就回呀,酸枣还一再嘱咐晚生,这事千万不敢讲说出去呀,要是讲咧,你娘的就回不来了呢?晚生这崽子怎会听酸枣两口子的话,一跑出门来,他便把清早见到的稀罕景儿传遍了半个村子,说,我爹的裆里有家雀,我也有,就是还没长全身子,等长全了身子,也能跟娘似的飞出窝儿去,于是,全村人没有不知道酸枣有只全身的家雀,婆娘有个没雀儿的窝巢的。
类似的笑话,比比皆是,全当了村人闲暇之余反复咀嚼的细饭酒肴。
凤儿从山外嫁进村子后,便一直看不惯这种陋习,她先是逼迫国庆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裤头,开始,国庆还不习惯这样的紧身束缚,老嫌凤儿浪费了布料,糟蹋了好东西,慢慢地,他便觉得习惯了,一天不穿,就不得劲儿,凤儿还想引导村人都穿上裤头,却遭到了村人的一顿嗤笑,嫌她不会过日子,净弄些山外的洋景儿来,也不知自己才吃了几天饱饭。
凤儿见村人手里有了点儿余钱,便想着手剔除这种陋习。
她先是动手给自家每人缝制了一个裤头,叫婆婆弟媳做工作,全让穿上了,凤儿还让柱儿进了些做裤头的花布料,又撺掇其他女人怎样缝制裤头,村里就有一些半大崽子穿着花花绿绿的裤衩,满街飞跑,四处炫耀这种灵便的新式衣服,慢慢地,大人也觉得穿上这种衣物不错,既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笑料,也看着顺眼,一时之间,凤儿四处悉心传授缝制各种大小不一的裤衩,家家都在赶做这种衣物。
这个时候,村人都无一例外地想起几年前劳动和秋分当兵临走时,两家人为了给俩人置办内衣裤衩而犯的难为来,当年的情景,又被重新提了出来,说笑逗趣者大有人在,为凤儿出人意料地举动,平添了几分愉悦色彩。
除了老年人和部分中年人不惯于穿这种既浪费布料又缠身的东西外,其他人渐渐接受了这种衣物,便终日穿上了,不再躲躲闪闪地护这儿遮那儿,瞻前顾后了。
对此,木琴很是赞赏,她鼓励凤儿,不要仅停留在这点小事上,还要从更多更大的方面入手,逐步改变村人沿袭了几百年的陋习,彻底把山外好的习惯带进山里来,甚至还要比山外更好更强些才行,
有了木琴的鼓励,凤儿愈发上了心思,她把“裤衩运动”逐步扩展开来,又延伸到了“衣着运动”上。
她专门从镇子上请来了一个裁缝,别出心裁地在村子里举办了一个集空儿的培训班,把村里的大闺女小媳妇集中起来,免费学习裁剪缝纫技术,村人舍不得拿出金贵的钱来给大人换装,就专意从娃崽子们身上入手,既是尝试自己新学来的手艺,更是把所有疼爱偏在了崽子身上,于是,各家各户往日如灰老鼠般窜进窜出的崽子们身上,便有了花里胡哨的新裤褂,村子街面上就渐渐有了鲜亮的颜色,穿缀起一道鲜亮的风景来。
就是在这种愉快轻松的氛围里,全村人中,只有茂响的心空儿却是异常地阴湿晦气。
一大早,他不得不在别人猜疑的眼神里,忐忑不安地一步步挪进这座曾经可亲可爱现在又十分可憎可恨的果脯加工厂里。
厂区内依然保持着一年前开业时的那般干净整洁,厂房高耸,街面平坦,树荫浓郁,鸟鸣啾啾,因了茂林的建议,加工厂果然如当初预测的那样,基本做到了生产长流水不断线,一年之中,虽有一段时间的淡季,主要是出了二月到杏果下树这段时日,其他的季节,依然能够满负荷运转,厂区的街面上,不时地闪动着员工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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