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白天,占卜店再度轮到苜蓿看管了。
苜蓿坐在帘布后头,把那顶做作的巫师帽子拿下来扇风。
虽说开了冷气,但刚刚做好开店准备,运动后感到闷热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虽然大概有一半的人不会承认把店门打开是一种运动)。
步行街的早晨九点半,几乎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就算有来往行人,也仅仅是为了赶去工作或者赶着回家而已。
苜蓿正准备发着呆耗费掉上午时光,顺便构思如何向盖瑞·克奈恩体面地恳求原谅,就在这个时候,门上的风铃却被磕响了。
苜蓿抬起头看到那个眼熟的身影,十三四岁,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
“今天不是星期一吗?”苜蓿大感疑惑,甚至点亮通讯板看了看日期,“这位客人,您是翘课到这儿来的?”
男孩把纱布帘掀开,慢慢走进来。
苜蓿看到他可怕的脸色,心中不禁一阵愕然。
少年原本就苍白瘦削的脸颊如今几乎呈现一片青黑,一侧颧骨上还残留有瘀伤。他的眼圈发红,看上去像是整夜未眠。
少年微微发着抖,仿佛不是身处七月之夏,而是陷于寒风中一般。
“请坐。”
苜蓿想着是不是该泡点茶,又想起来店里已经没有一次性纸杯。至于茶水,也只有饮水器里的热水和劣质茶包而已。
少年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低头沉默。
在遇到他人情绪低落时应当怎么做,说实话苜蓿完全不知道。他一向来不太擅长与人交流沟通。这世上就是有人会在与陌生人沟通时突然如鲠在喉,而一旦触及更深层次的情绪,就简直像被荆棘勒住咽颈;无论表面上如何平静,心里仍然会感到紧张与不适——很不幸,苜蓿成长为了这样一个失败的成年巫师。
最终他还是试着开口询问:“请问,是令姊发生了什么吗?”
少年沉默着点点头。
等到他开口的时候,一滴眼泪从他的低垂的鼻尖滑下去。
“我真的能与您聊聊家姐的事吗?”少年的嗓音如同薄薄的干瘪的嫩叶。
“当然了。”苜蓿连忙说,“不收费!”
“您知不知道‘水组’?”少年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说。
“水组?”似乎有些耳熟。
“我之前也不了解,其实直到上个星期五晚上为止,我都认为那是与我丝毫不相干的事——”少年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我没想到原来家里居然欠下了那么可怕的债务。我也没想到家姐被那种男人给缠上了!”
看样子他的姐姐还没有性命之虞。
然而从少年的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来看,似乎情况之复杂远远超出苜蓿此前的简单想象。
“‘水组’是说,那个‘砂暴’集团的一支小组?”
苜蓿毕竟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不可能丝毫不曾耳闻。
基本上在希尔维提到暴力集团活动,最为有名的就是控制新区各市地下产业的三大家族——“砂暴”c“雷飓”与“虫群”,其次则是主要在旧区活动的“”和已经在战后衰落的“芹”。
而sk市作为新旧区的交界枢纽,以其不输首府的庞大体量,容纳下了这些关系错综复杂的集团。而“砂暴”无疑是其中对sk市影响极其巨大的一个。
少年点了点头。
他似乎深陷在恐惧与痛苦之中。少年的嘴唇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他不断用舌头和牙齿折磨着自己的皮肉。
“前天晚上,有一个男人冲进来他说自己是家姐的‘老顾客’。他喝得醉醺醺的,闯到家姐的房间”
一
在交谈中,苜蓿得知少年叫做野田杰夫,她的姐姐叫做野田贝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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