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幽暗的烛火下,飞快划过一道雪亮的寒光。
“娘吔,剪子!”一小太监眼尖,一眼瞧见红药掌中之中,当即吓得叫了一嗓子。
众人尽皆骇然,待细看时,果见红药手中执着一柄银剪子。
“别怕,这剪子也不算大,剪烛心的玩意儿罢了。”红药晃动着手中的银剪,刀子般的视线,自林朝忠的脸刮到吴嬷嬷的脸,一字一顿地道:
“我顾红药丑话说前头,凡今儿进库房的闲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姑奶奶留下,谁敢动一动,姑奶奶认得你,这剪子须认不得你!”
“砰”,剪刀重重拍在几上,满屋烛火都跟着晃了晃。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有几个胆小的太监,更是吓得两股战战。
唯有芳葵,嘴快咧到耳根儿了。
红药姐姐威武!
她在心里大声叫着好。
这才叫真痛快,比那可几句骂解气多了。
不过,这满屋里高兴的也只她一个,余者皆是叫苦不迭。
原以为芳葵才是气性大的那个,却不想,这个不言不语的顾红药,才是真?泼妇。
不说别的,只看她那两个眼睛,又凶又狠,一看就知道,这是打惯了架的,不然也练不出这样的眼神。
这是真要拼命啊!
这谁惹得起?
那群小太监齐齐将脑袋一缩,有志一同地开始往林朝忠身后挤。
生死关头,小命要紧,什么干的稀的,都靠边儿站。
“诶,这谁推我!谁推的我!”林朝忠忽然发现,他的身前很快空无一人,而身后却多出了一股看不见的力量。
这力量不大,却极有韧性,拱啊拱、挤啊挤,不多时,便把他硬生生给“拱卫”到了前头。
“这谁啊?谁啊?”林朝忠想要回头看,偏偏那后脑勺也不知被谁撑住了,居然拧不过去。
他一脸地气急败坏,死命往后赖,却架不住身后人多力大,竟被推着往前,直走到红药身前两步之处,方才停住。
他腿都软了,却又不想弱了气势,抖着嘴唇想要说句狠话撑撑场面。
可是,视线一转,却见那亮锃锃的刀尖儿好巧不巧正对着自个儿的脖子,于是,那到嘴的狠话就变成了:“行……行,都听……听……顾姑姑……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
等先把这一关过了,容后再算。
他浑身哆嗦着,在心里给自己找补了回来。
望着眼前情形,吴嬷嬷藏在袖子里的手抽得发疼。
红药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是冲她去的,林朝忠不过是幌子罢了。
她甚至觉得,红药一早便看透了她“借刀杀人”之意,遂拿着林朝忠作由头,干脆利落地顶了回来。
虽则吴嬷嬷并不怕,然而,悔却还是悔的。
悔不该贪图那五十两银子。
原以为是个巧宗儿,顺手就能把这个她根本看不上眼的小宫女推了,却未想,这不仅是个浑的,还是个不要命的,偏脑瓜子还挺好。
怪道能勾得三殿下魂儿都没了,没口子地要把人调过去呢,果然有几分本事。
吴嬷嬷既惊且惧,又生出一丝隐约的妒意。
她不希望三殿下亲近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是的,任何人。
也正因此,她才会收下温守诚的银子,顺便料理了红药。
而如今,事情却偏离了她的预期。
她没想到红药这样聪明,一来就要把事情往大里闹。
需知,此事一旦闹大,便不再是红药与林朝忠之争,而是御用监与尚寝局之争,而到得那时,唯有太后娘娘可居中裁断,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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