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存亡间,每一呼吸的等待都是漫长的煎熬。攻城弩威力巨大,百十来架弩床轮番齐射,片刻光景,都督府的大门已是千疮百孔,连往日宏伟的院墙,都已经摇摇欲坠。
府内的众人,几无容身之处,不时有人在密如瀑布的箭雨中倒下,刚才幸存的星官,如今只剩下马敬中c向文东与张菁。
强如白霜雪,也仅能护住自己,一众江南武者,只剩下五六人还在强撑,其他数人,都躺在地上,化为僵硬的刺猬。而活着的人也个个身上挂彩,仿佛苟延残喘。
江行知领兵一万围困镇北都督府,其中单单弓箭手便有五千,外加攻城弩一百二十架。
这是一场屠杀。
半炷香之前,人声鼎沸的府邸,此时几乎没有活人的动静。呼啸的风声伴着箭矢破空声,像是地府罗刹呜咽的哭嚎。
马敬中忍无可忍,躲闪间再次怒骂道:“镇北军,我操你姥姥的。”
失去嘈杂声音的干扰,他这句怒骂传入江行知的耳中,字字清晰。江行知面无表情,依然没下令停止。
马敬中的怒吼,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谢星野咬牙挑开漫天箭雨,贴到白霜雪近前,低声道:“白姑娘,江行知要赶尽杀绝。正门冲不出去,不知道后门怎样。”
在场众人中,白霜雪的修为有目共睹,所以谢星野才会来与她商量。白霜雪望着密如飞蝗的漫天箭雨,果断道:“你护好他人,我去后门探路。”
说罢她强提一口真气,震剑舞出三尺剑围,密不透风,向后门冲去。
向文东瞧见她顶着箭雨向后门疾驰的身影,焦急道:“糟糕,他们要逃。”
马敬中恨恨道:“江行知这孙子想把我们一起宰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事到如今,围困在都督府内的人们,只能自求出路,马敬中从怀中掏出一支暗门的求援响箭,射向天空。
依旧是尖锐的呼啸声,响箭飞上空中炸开,仿佛暗夜中闪过的一道惊雷。
看似坚实的墙体,在攻城弩前面前如纸糊般脆弱,张菁辗转腾挪,寻找遮掩物,道:“城里的星官只剩咱们三人,你找谁求援?”
马敬中道:“还有玄武。”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都督府上空第一声暗门响箭响起时,许封釉从那间古玩店的密室中走出来发现,幽州左果毅赵廷坚,早已率领两千镇北军,将古玩店团团围住。
许封釉知情后,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走到赵廷坚身前,掏出暗门令牌,沉稳道:“暗门行事,让开。”
赵廷坚纹丝未动,抱拳道:“今夜幽州城内宵作乱,江都督心忧诸位安危,特令末将率兵前来护卫。”
许封釉冷笑道:“暗门何时需要镇北军护卫,江都督如此行事,不怕越权么?”
赵廷坚道:“事急从权,请大人见谅。”
许封釉上前一步道:“好一个事急从权,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拦我。”
一片密集的军刀出鞘声响起,两千镇北军整齐划一,齐刷刷亮出兵器,刀丛林立,煞气冲天。
许封釉道:“镇北军想造反?”
赵廷坚道:“末将不过是奉命行事。江都督有口令,细作勾结外贼,承认任何人有不轨之举,视同作乱,杀无赦。”
许封釉硕大的身躯不住的颤抖,他眯起眼睛死死盯住赵廷坚良久,赵廷坚却视而不见。许封釉鼓掌道:“江行知好大的魄力。”
镇北军尾大不掉,长安在幽云的掌控力一日不如一日。眼下幽云暗门,是唯一听命于长安的势力。江行知此刻命人围困住许封釉,此举等同于和长安撕破脸。
许封釉的手下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大人先回屋,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许封釉脸色铁青,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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