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祐二年,立冬,天已渐寒,路上行人已薄袄加身。京城汴梁开封府,北城门边马行街上,有一家酒楼,名叫“醉仙居”。与往常一样,老板在台上说书,翻转着手中折扇,讲得是眉飞色舞。台下客人,依旧是叫好连连。
一切都仿佛没有改变,变的,就只有店中多了一个跑堂的二。这新来的二,面容极丑,满脸痘痕。往来食客调侃他的脸是‘钉鞋踩烂泥,翻转石榴皮’。这竟也成了一段时间,一些人酒桌上的谈资。而二本人却并不在意,也不讲话,就只是木讷地干着自己的活。说来也奇,这二笨手笨脚,端菜擦桌最基本的活也总是出差错,可这谢老板却不开除了他。
这一天,生意忙完之后,这二依旧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后院,回到自己的间偏屋休息。这一整天的忙前忙后,着实让人疲惫。他打来了一桶井水,急于擦把脸,以解烦闷。
但见这二往脸上一阵摸索,从脸上撕下一张皮来。常人若是见了如此场景,怕是尿都要给吓出。定是想,莫不是那画皮鬼现身只见他将那张面皮往边上一搁,双手沉入水中捧起一捧水,往脸上泼去。“啊~”一声叹息,冰凉的井水激得他一阵激灵,又无比舒爽。转身拿布一擦,方才那满脸是坑的丑八怪,就此不见,站于此地的,却成了一个翩翩少年。少年面容虽说不得如何俊秀,但浓眉大眼的比起方才那丑八怪的一脸猥琐,已是天壤之别。这少年,年不及弱冠,不是那陈梦遇,又是谁。
原来那日出来之后,黑白无常两个老鬼一商量,便决定将他放在白无常谢老板店中当二。
当时陈梦遇暗忖:“今日夜闹杨府,我已成了满城通缉的要犯了,这酒楼每日人来人往的,又最是抛头露面,不出半日便会被人给抓走了。为何不将我放在那范老板的糕饼铺子,那铺子阴森森的,平日里连个鬼都不登门,岂不是更好隐藏。”
一切疑问,来到那谢老板店中,便都解开了。那谢老板进门便吩咐店中掌柜:“精明鬼,将那画皮鬼给你的几张假脸之中,挑一张给这位公子。”那精明鬼一脸不情愿地在怀中摸了一阵,摸出一张来,送到陈梦遇手上,显是极为不舍。
陈梦遇拿到面皮,这谢老板便教他使用之法,涂了些药水,将面皮往脸上一敷。顿时,陈梦遇便成了另外一人,常人瞧去丝毫发现不了破绽。
他见不到自己脸上贴着假脸之后,成了什么模样。可那谢老板却已哈哈笑道:“好极!好极!如此这般模样,兄弟未来半年便要委屈你一下了。就在店中当个二吧!额~称呼你什么好呢唔~就叫~丑鬼哈哈~不错,就叫丑鬼!”
丑鬼陈梦遇一阵疑惑,往脸上一模,入手一阵坑坑洼洼,知道此时容貌,绝对是好看不到哪去了。他想反驳,可转念一想,如今寄人篱下,还是忍了吧。便继答应了下来。直到他来到房中,拿起铜镜一瞧之后,发出了一声惨呼,响彻天际。
之后他不是没找那‘精明鬼’商量,让他换一张假脸给他。可惜,这精明鬼将这些假脸视若瑰宝,数张之中,就只舍得这一张。百般恳求无果,陈梦遇也只得认命了。
“子!在房内磨磨蹭蹭干嘛呢?还不出来!当心待会我们加重一成力,让你好受!”谢老板的声音,准时在院中响起。陈梦遇暗自叹了口气,这一天的重头戏,现在才刚开始。
陈梦遇本是坐在床沿上歇息,他深吸一口气,回对道:“喊喊喊!喊什么喊?!你这老鬼,难道在喊魂不成若是喊爷,爷我还真就不出去了!”
“嘿嘿,臭子,有骨气,待会莫要跪地求饶!到时候可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爷爷。”范老板低声调侃道。
陈梦遇随口回道:“放你的臭狗屁!”
这些粗鄙之语,若是刚来之时的陈梦遇,绝对是不会从口中说出。可这半个月不止的时间,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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