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的儿子，去替天行道的吗？”

    这时天上已经开始飘落雨滴。

    那雨滴落在他们脸上，就像是对自己所做所为的悔恨的眼泪。

    凉儿无言以对。孟子申拉着她的手，在雷霆面前跪下，向他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道:“师父已经知道凉儿为何会杀了二师弟，也就该知道在道义上凉儿并没有做错。但是凉儿和我都蒙师父恩德抚养长大，却杀了师父的亲生儿子，是我们恩将仇报，对不起师父。师父既然非杀我们为二师弟报仇，那我们也不能束手就擒，师父若能取我们的命，我们便以性命报了师父的恩情。若是师父落到我们手里，我们放师父三马，以全师徒恩义，便请师父不要再找凉儿的麻烦。”

    不止凉儿一脸震惊地看着孟子申，雷霆更是大怒，道:“小子狂妄！老夫今日与你们断绝师徒关系，别说放我三马，我只要败在你们手下，当即横剑自刎，去见我那不孝子！”

    说完便挑剑刺下。

    孟子申伸臂去挡，手臂上登时划开一道血痕。凉儿失声喊道:“师兄！”孟子申却恍若不觉，把戚清献往屋内抱了去，然后才对凉儿道:“师父是认真的，凉儿可也要打起精神来。”

    他看她时的眼神，有着同生共死的意味。

    他知道凉儿其实恨不得死在师父剑下，以报师父的恩德。但她不能死，若她死，他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凉儿显然也明白了孟子申的意思。

    “好。”她拔出剑，剑尖朝下，朝雷霆施了礼。雷霆转开身去，不接受她这一礼，道:“你我已非师徒！不必了！”

    他这么一说，凉儿眼里便蓄满了泪水。

    孟子申亦提剑与凉儿并立，等雷霆出手，以示师长面前不敢失礼。雷霆起剑分刺，先刺凉儿，连剑再刺孟子申，显然在他心中，凉儿才是他主要要清理门户的对象。

    这一剑不过是试探，并没有用几分功力。凉儿和孟子申自然也就轻而易举地抵挡开。雷霆看着这两个得意弟子，孟子申剑法向来是规规矩矩，如一对一，自己当初教他以什么剑招来破什么剑招，他便将这一剑招重复练上千遍，也只用来破这一招。而凉儿学剑非常灵动，举一反三，但只一个不好，学一剑招往往不肯练到规整，有时还自己变通擅自改变剑招。

    果然同样应对这“荆轲一刺”，孟子申规规矩矩以“白刃夺刺”来接，而凉儿随手一撩，甚至是连剑招也没有了。

    雷霆想起这十几年师徒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抛弃，但是又念及自己老来丧子，唯一的继承人就这样被杀死，还背负着一个污名。归根结底，凉儿所说不错，他是帮凶，如果他早早发现，或许还能救儿子一命，可惜自己平素只顾教他练功，却从未对他的德行予以规整，才有了今天的下场。

    多想已经无益，儿子再坏再错，毕竟是他的儿子，若不为他报仇，将来去了九泉之下，他也没有脸面去面对自己的儿子。

    将来该当如何呢？

    保住儿子的名声最为要紧。只要知情的人都死了，一切终究会被掩埋的。他也能有个清白安稳的晚年了。

    一切想定，他的剑招便变得凶狠锐利，招招直攻小徒弟的破绽，凉儿差点招架不住，多亏孟子申在旁相助。

    雷霆已想好今日要此二人横尸于此，出剑也不急不躁，只要将他们逼到无可招架，一剑一命，就了断了。却没想过了五十招后，凉儿和孟子申依然门户严守，水泼不进，显然这二人十多年来一同练剑，已有了极强的默契。

    雷霆引孟子申来攻，自己慢了招，便是破绽，果然孟子申便按他从前教他的，一招“登门入室”，来刺他的中怀。雷霆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招正是骗孟子申独自来攻，一个飞身他的剑已经刺到了凉儿的脖子，孟子申去势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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