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时已是涅槃人。
日上三竿,白云枫醒了。
和尚正端坐在崖边,手持着一根鱼竿,对着湖水钓鱼。
知是云枫醒来,却也不抬头,悠然道“兄弟你醒了啊。”
边上放着两个空着的鱼篓子,里面的鱼却一条不剩。
“你一个人把鱼全给吃啦?十条又大又肥的谭里青?”
和尚仍端坐钓鱼,静如松木,似乎没有鱼来咬钩。
“呵呵,这样鲜美的深潭鱼就是云州城也找不到,自然全吃了,你记着,以后每每来此便带上十条大鱼,好让和尚我有力气教你武功。”
狮子吼震得云枫立马睡意全无,转身便见那和尚踏风而来,带着锡杖的脆铃般的声响,好似神仙一般。
云枫似是睡了好久,这一醒来倒觉得浑身轻松,似是除去了所有包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受,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想想应是之前太过疲倦,这一睡便去了疲乏。
一听那和尚说要教他武功,便蹭得站起来,“嘿嘿,大师你是终于愿意教我了?”
和尚大笑,“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和尚我吃了你的嘴短,怎好意思白吃你的,传你些皮毛也不违门戒律,权当做付给你的鱼钱。”
云枫听到此处,喜形于色,当即就要跪下,嘴中喊道:“师傅”
说是急那时快,眼看云枫双膝就要跪地,和尚的锡杖蹭得一下抵在云枫的双膝上,又快又准,似有一种巨大无形之力,任凭他白云枫再怎么使劲儿也跪不下去。
和尚笑道,“兄弟可别先急着跪,你认清楚了,我可是个和尚,你要拜我为师,先要把脑袋上的头发剃了,你可想好?”
一听此话,白云枫立马站直了身子。
当和尚?那不是没肉吃了?不行!还要剃光了脑袋?不行!还要待在寺庙里吃斋念经,不行不行!也不能跟云一起玩了,云枫脑子里闪过云的影子,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云白大山里大大有几个寺院,有些庙宇已经破败,只剩残桓断壁,香火最盛的是青鸾峰上的三生塔,三夫人倒是常去那礼佛,以前听老白头说过和尚不准吃肉不准喝酒不准娶媳妇,天天只能在寺庙里打坐念经,那种日子还不如要他白云枫死了算了。
从放浪山水之间到青灯古佛常伴,白云枫浑身直哆嗦。
可是云枫又怕不答应这和尚他便不教他武功,急得一时无语,良久才声问道:“额,和尚,和尚到底是干什么的?”
和尚见此心中已知大概,渡人讲究个缘分,娃娃这么一问,他自己竟然也有点惆怅,是呀,和尚到底是干什么的,修行又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有个师兄终日研习佛家经典,一生都在寺中,已经四十余年未下山。”
四十年,不下山?云枫吓得直吐舌头直摇头。那和山里破庙中的佛像有什么区别?
“还要读书写字?不行不行,我在云生家里见过书卷,之乎者也呜里哇啦,饶了我吧!那你呢,怎么不在寺庙里看佛经啊?”
“和尚我独爱坐禅,一坐便是三十年,这是我头一回下山。”
三十年,不下山?云枫又是直摇头,不行不行,三天不下山我恐怕就得憋死,“可有不坐禅不读经可以下山玩的和尚?”
“我有个师弟,不坐禅不参佛不习经,常偷下山去除暴安良打抱不平,除了给寺里惹了不少是非,倒也活得自在。”
“哎哎哎,这个可以,那我做和尚便要做这样的和尚!”云枫道,“人间的事哪里是读几本经书就能说的明白的,大丈夫顶天立地,本就该学一身本事,惩奸除恶,行侠仗义。若是有这样的和尚也是做得。”
“哈哈哈,好个娃娃,你可是想好了要拜我师弟为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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