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二十七年,冷冰清早见惯了人间的悲欢离合,早看遍了世态炎凉。世间情丝,终究抵不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
她时常会想,她即便找到家,又是怎样的情景?
想到此处,她又害怕。什么是家?将一生的希冀寄托在外物之上,是世间上最不牢靠的事情。想想,她当年不就是家中以为她得了肺痨将她丢弃了吗?尽管她小时候那么可爱,那么聪明,那么讨人喜欢。
可惜时间永远也回不到二十一年之前。
人因为有情,对世界总容易产生许多期待,只是但凡有期待,便会有失望。
多情自古伤离别,却抵不过聚散苦匆匆。
人,若是无情,会不会好一些?天若有情天亦老,终究是人生易老天难老。
若是无情,她就不必一心想着回家,不会渴望家的温暖,不会管世上那些善恶是非。
可惜,她不能!
天下人皆以为冷冰清冷若冰霜,可谁知道她多渴望内心的温暖呀。越是渴望,越是得不到,就会越装得自己不在乎。渐渐地,别人也以为她不在乎。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人生的命运有多少种?有的腰缠万贯,有的食不果腹;有的妻妾成群儿孙满堂,有的孤独终老;有的平步青云,有的举步维艰
然而,悲伤之人有悲伤的活法,欢乐之人也有欢乐之人的活法。也有的人选择不活。
至于死,倒是件容易的事情。
并非所有见过世界丑恶的人,都要愤世嫉俗,悲观厌世。
这么多年,冷冰清做的,无非就是让世间少一点类似自己的悲剧。
冷冰清从不相信命运,可有的时候又不得不相信。譬如出生在怎样的家庭,比如遇见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像是无限中的偶然,却都又是不可避免的必然。
就像,她为何要找回来?她为何听到温如玉那一句“我喜欢她”?
她明明可以波澜不惊,明明可以云淡风轻,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那一声颤抖,是那样真切。
恍惚着,恍惚着,顿生了些许错觉。将温如玉和神秘人的影像叠在一起
冷冰清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树枝上愣了半晌,更不知道远处,一个白衣斗笠人也站了半晌。
温临风在远处喃喃道:“你在想什么呢?是温如玉,还是我?若是温如玉,我会嫉妒他的。”
冷冰清清醒过来,不,她需要冷静。这些,不是她该有的。方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跃身飞走。
白影一晃,也消失在树林之中。
东楼暗中跟踪着冷冰清,如果说以前只是为了踩温如玉而得到冷冰清。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势在必得。
此时觉得之前得到天下第一美人还沾沾自喜,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会觉得所有的翻云覆雨都不过是一时刺激。只有此时,他内心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如烈火一般。
就在东楼想办法如何得到冷冰清的时候,他收到一封飞书,温如玉在城北的明月楼。
东楼嘴角一斜,哼笑道:“就说你温如玉又没长翅膀,怎么就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呢?就算他易容,武昌城就这么大一块地方,能大得过快活城?何况他又不能像神秘人那样布什么五行八卦阵,又不能像旧时月那样轻功厉害。竟躲在一个旮旯里头,这确实让人难以察觉之处。”
东楼得到消息,一径飞往城北的明月楼。
远远望见明月楼,东楼一脸嫌弃。明月楼只有一副双开门面,高二层,地段萧条,交通闭塞。跟他下榻的飞天阁比,简直一在尘埃一在天。
东楼走近些,便听见一阵清脆的箫声。这箫声,还不错。不过住在这么穷酸的地方,估计也是个落魄的书生又在伤春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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