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荣誉而归,卸任宰相之职,随即就让朝堂上下,为之震动。
尤其是政事堂,更是如同地震了一般,人心大变,或者说,人心起伏不定。
按照道理来说,位序递进,接下来的首相,应该是孙钊,毕竟其四十多岁又成次相多年,资历能力都是适合的。
但,孙钊也有缺点,锱铢必较,多年的财相生涯,让他养成小气的毛病,并无赵诚那般宽松的心思,所以无论是朝堂上,还是政事堂的堂后官,都是议论纷纷。
德不配位之言,纷纷扰扰。
孙钊大为恼火,作为次相,他继承首相那是应该的,他们岂敢如何?
不过,他终究还是理智的,在赵诚荣归时,忍不住私下抱怨请教:“相公一去,兴王府旧臣,朝廷寥寥无几了。”
“话不能这样说!”赵诚捋了捋胡须,看着孙钊一副气呼呼地模样,他不由得笑了:“勉之,你这般,好似不乐意我回去?”
“老相公,您是不知!”孙钊这才无奈道:“朝野议论纷纷,首相空悬,某,实在是被气到了。”
“你啊,还是多虑了!”
赵诚摇摇头,说道:“如今政事堂中,仅有你与邓华章二人,乃是从元旧臣,他年岁较轻,更难服重,陛下总不可能,将朝政交给那些前朝旧人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孙钊恍然。
对啊,赵普王溥之流才入朝多少年,我又多少年,心慌作甚?有且只有可能是自己。
“多谢老相公指点迷津!”
孙钊拜下。
“我一介匹夫,能帮你什么,但有一点,你切记!”赵诚轻声道。
“您说!”孙钊持恭敬态度。
“日后执掌朝堂,作为首相,切记亲自表态,甚少参与夺权争势中,尤其是你当了多年的次相,财务的事,该放下就得放下!”
“这……”孙钊颇为迟疑,掌管了多年的财政想要他放下,还是有点难。
“糊涂——”赵诚轻骂了一句,忍不住说道:“成了首相,人事大权在握,再握财权,天下岂能容你,朝廷岂能容下你!”
孙钊惊醒,岂止是朝堂,皇宫内的那位,同样也容不下他。
“首相者,重在辅佐二字,调控朝堂,掌握打局,一些枝叶,就莫要锱铢必较了,反而落的下乘。”
“在下受教了!”孙钊感慨万千,不由得真诚拜下。
“明白就好!”赵诚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一走,这辈子就看不到洛阳了,也好,辛苦半辈子,荣归故里!”
“报,陛下前来送别相公!”这时,忽然有了呼喊声。
赵诚心头一惊,与孙钊连忙出了车厢,然后望着远处灰尘扑扑的场景,不由得心生感动。
“相公所行,何其速也!”
李嘉纵马而来,显得威风凛凛,极为英姿飒爽。
“老臣归乡,竟然劳烦陛下亲临,真是,真是……”
赵诚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应该的吗?”
李嘉下了马,说道:“君臣十载,人这一生,能有几个十年?共筑这大唐基业,老相公居功至伟!”
随即,皇帝让人拿了个匣子来,里面装着万贯钱票,随意地说道:“君臣一场,就收下吧!”
赵诚看了看,最终点点头,示意儿子收下。
这是皇帝私底下的馈赠,考虑到赵诚一路奔波,耗费匪浅,其家资恐怕难抵。
毕竟赵相公也是个体面人,一路上可不能寒酸,养老什么的也得体面,万贯也就合适了。
孙钊则羡慕地看了那个匣子,无论里面是什么,都代表着皇帝对其的恩宠。
君臣又是好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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