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提示音再度响起。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忻悦的笑意。
没有,他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是颜露发了一条几十秒的语音消息。亦舒点开,“你真没良心,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就回去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妈又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通。要是你在的话,她碍于脸面,肯定会收着她的暴脾气。”
亦舒听到颜露的抱怨,顿觉歉疚。长久以来,她一直在接受她的帮助。颜露是一个对金钱没有任何观念的人,在六年前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她居然省吃俭用把生活费拿来补贴亦舒家的开支,工作后的一段时间也继续维持着。
她按了按额头,缓缓地吐了口气,回复:“抱歉。”
她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无论如何,她不想替自己找“脱罪”的理由。
——“我去看看你吧?”
——“不用了,我怕你来了见到我妈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不自在。”
——“你还好吧?”
——“没事了,她骂过就好了。你真的不用过来了,反正明天就上班了,到时候再跟你细说吧。”
村口去往云城市中心的大桥上,偶有行走的人,少有来往的车辆。但此处景色极美,它城如其名,几乎每天都是满天白云。或是大朵大块,或是零星分散。有时苏亦舒站在空旷的桥上向远处望去,厚厚的云层把天空使劲地压向地面,那种天地近乎相连的感觉,不知道是一种惬意,还是一种压抑。只不过,一望无际的蓝白,到底是生活之余额外的赐予。
桥下不远处是集市,下午两三点就有大爷大妈拿着自家的菜蔬前来售卖。时间还早,只有少数的摊位零星地摆放着。
亦舒下了公交,顺路拐进了集市,买了几个西红柿,称了一斤鸡蛋和三两挂面。又拿了一些冷冻食品,以备晚班回家后的应急。
回家的路上,她特地绕远路去村委门口探了探。楼下的广场上空无一人,楼上的行政处倒是有一扇门半开着。相隔太远,无法透过门缝看清里面的动静。
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回去了。亦舒心想,徐世曦说的也有道理,还是跟着大部分人的利益走吧。
总不能势单力孤地做一个钉子户吧?更何况,周围的一切都心甘情愿地做出了退让和改变,孤独地坚持,意义何在?改变包围下的不改变,显得太突兀,太格格不入了!
走进院子,亦舒清晰地听到隔壁的王阿姨在和别的邻居闲聊拆迁的问题。
院子里,只有几株半青半枯的芭蕉斜倚在墙角。
注定不眠的夜晚。
第二天,亦舒刚到凯盛,正在车棚停车,颜露也随后到了,就饶有兴致地她说起了拆迁的事情。
亦舒正诧异她的消息如此灵通,虽说在同一个镇上,毕竟相隔七八公里的两个村庄,消息的传递也太迅速了。
颜露对于拆迁是十分欣喜的,她并不喜欢老式的木头建筑,因为时间的沉淀下,飘散出腐朽的气息。曾经他们家还在为拆除重建和买房之间伤脑筋,正巧那年赶上了城中村改建试点政策。颜露她们所在的村,成了第一批试点对象。
改建完成后,她总是跟亦舒显摆,说她也算是半个城里人了。就蓝海城小区的地理位置而言,确实比亦舒她们家更靠近云城市中心。
亦舒不能理解颜露无缘无故的兴奋,不想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点了点头,就转移了话题,“你昨天还好吧,听你微信的语音,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别提了,我就当她是空气,她骂完了,舒坦了,就告一段落了。”颜露一副窘然的面色。
在走到距离办公区半层的楼梯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羡慕的声音。亦舒她们放慢了脚步,听了个大概。原来是郭雅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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