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她斜睨一眼。
亦舒的心事一向不对人言,却向来容易猜测。以往工作上的烦心事,她不愿多讲,她追问与否,但凭心情。
就餐的人数忽然间,集体退场,食堂空旷而冷清。大门敞开着,和着细雨的秋风畅通无阻地飘向室内,勾结夜晚的秋天,更加寒凉了。
亦舒紧了紧身上的薄款开衫毛衣。早上出门前看到天色的预警,她果断返回住处,拿了件外套,以防万一。
她的身子骨没有年轻人该有的硬朗,往常还好,若是到了换季的时候,忽冷忽热,昼暖夜凉,稍有不慎,感冒,发烧,流鼻涕,组队袭来。
上半年生病请假,让郭雅眉有了重新回到实体店的机会。和彼此互不待见的让人共事,是双重折磨,另外一个折磨便是工作本身。
“我没有和他吵架。”那算不上吵架吧?如果说是吵架,估计是史上最文明的,最和谐的吵架方式了。它类似于冷战。
“你这叫没有?你的失落全都写在脸上了。你以为我老眼昏花了!”
陆旭杲听到颜露说“老眼昏花”这四个字,差点没把饭喷出来。
“你笑什么?我说正经的呢。”颜露眉头紧蹙,捶了他一拳,“小心我回去收拾你。”
不敢不敢!陆旭杲讨饶。不过,他倒是希望颜露对他不客气。打是亲,骂是爱嘛,借此促进感情何乐而不为。
“他是不是背着你……”颜露展开她惊人的想象力。
“不是!”亦舒扯着嗓子喊。
周围的仅有的几个人,应声投来好奇的目光,好像一把把锐利的匕首,朝着那个未解的方向,用力刺下去,剖开内部隐藏的真相。
“不是——”亦舒幽幽地,低声地重复了一遍。
“我不信!”颜露一副刨根问底,不问出个所以然不罢休的架势,“除了是这个原因,不会是别的。你之前因为工作的不顺心也伤过神,但那种失落和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完全不一样。”
颜露真是一个很角色,要是当初在凯盛任职时,能充分发挥她这方面长处,恐怕刘寒璋都要听她指挥。说不定,再过个一两年,客服部主管的位置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亦舒知道隐瞒不了了,索性尽情宣露,好过用她的想像力去胡乱虚构一个不具丝毫真实度的故事。
“是,是他的前任,大学时期的女友。前段时间空降到他们公司。直到两天前,我才发现,原来她一直住在他的楼下。”
“岂有此理!”颜露激动地跳起来,筷子滚落到了地上,陆旭杲弯腰捡起来后,走到取筷处,又重新那了一双干净的过来。
“那女的真是不要脸,都分手了,还想回过来吃回头草。天底下的男人是死绝了吗?”颜露每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刀刀刺向唐黛。其实,她对徐世曦也颇有微辞,只是顾及到亦舒的颜面,她现下楚楚艾艾的样子够可怜了。撕扯伤口,再往上撒盐的狠事,有道德的人都是做不出来的。“他怎么说?”
亦舒不知道颜露说的他是单人旁的他还是女字旁的她。
“我是说,徐世曦是什么反应?”
“他让我相信他。”
“那你相信他吗?”
“我……”亦舒停顿了。她是相信他的,一直以来无条件地相信。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妒忌是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女人都会有的毛病。无药可治。她可以相信他,但是绝不相信她。唐黛,一个危险系数高达百分之百的女人,像一只黑蜘蛛,编织成一张天罗地网,伸出八只足,等待食物靠近,然后一口囫囵吞下。
“依我看,世曦他不是这样的人。”陆旭杲试图缓解凝重的气氛。
“你懂什么?”颜露听了亦舒讲的这些,郁气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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