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只觉心里一阵心酸难过,偏偏那不通人情的菩提子,依旧在每一处熟悉的地方映着阿箩的记忆:春日里,她替四姐扎起好看的发辫,陪她在庭院里放风筝;冬季里,她把四姐儿裹成个圆圆胖胖的粽子,在南墙角堆起个同样圆圆胖胖的雪人;四姐儿闯了祸,被罚在日头底下扎马步,她心疼地在一旁打着扇子;四姐儿着凉生了病,烧得脸儿通红,她将四姐儿抱在怀里彻夜不眠
阿箩是那样深爱这个孩子,将自己所有的母性和关怀全都给了她,甚至面对冰冷的屠刀,亦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保护这个孩子。
可惜,在残暴的杀戮面前,阿箩和四姐儿都太过柔弱,她们救不了彼此,也救不了自己。
苏柒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将那颗重新归于寂寂的菩提子握在掌心,正有些走神地想自己此番所为何来,忽听身后传来黄四娘惊恐的尖叫:“苏柒当心!”
苏柒听闻,惊觉身后一股凛冽寒气呼啸而来,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却被骤然袭来的一团妖气重重撞上手腕,但觉半边手臂如同被万蚁蚀骨般的痛麻,不由手一松,玉剑当啷坠地。
那妖偷袭成功,见苏柒没了辟邪的兵器,愈发有恃无恐,再度化作两支巨大的黑翼,冲苏柒胸口呼啸袭来。
危急关头,苏柒祭出玄鸟玉,发出一道青光,化为屏障隔在苏柒与妖怪之间。那妖怪一击不破,幻化出一只尖长利喙,再度向光盾重重袭去。
黄四娘干着急,飘到苏柒身后急切问道:“你可还顶得住?”
“顶得住个鬼!”伴随着妖物每一次碰撞,苏柒都要后退两步,只觉玄鸟玉幻化出的光盾越来越薄,越来越不稳定。
这可如何是好?苏柒心中一阵焦急,抬眼去望被她掉落在地的玉剑,偏偏在丈余远的地方,根本够不着。
她正束手无策间,却听黄四娘扯着无比激动的嗓门大叫一声:“相公!你是来救我的?”
苏柒简直要哭了:生死关头是你犯花痴的时候?
眼看光盾就要被妖怪袭破,它正鼓足力气打算给予最后一击,苏柒忽见身旁一道凌厉身影闪过,捡起地上的玉剑就势一个转身,闪电般向那妖怪刺去!
玉剑发出一声轻吟,剑气如雪光掠出,直直刺穿了妖怪的黑翼。正蓄势待发的妖怪骤燃遇袭,发出一声低沉嚎叫,忽然幻化为一团黑雾,逃也似地向天空窜去。
苏柒大舒一口气,抬头望妖兴叹:这家伙如此惧怕那上古玉剑?想来是玉剑上有什么东西克它。
“没事吧?”
苏柒回过神来,望着收了玉剑一脸关切的慕云梅。反是黄四娘赶紧凑过来,一脸感动地捧心:“相公我没事!”
苏柒忍不住白她一眼,又向慕云梅问道:“五爷怎么会在这里?”
“你深夜来访,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有些不放心,便一路远远跟着你。”他柔和笑道,“我看你揣了玉剑出门,本以为你要去找我大哥寻仇,不想你一路去了江家,又跑来这里。”说着,有些心有余悸问,“方才那一团黑气”
“是妖。”苏柒叹了口气,“正是那妖纠缠江家姐,又闹了定远侯与江姐的婚礼,试图将她掳走。”
“难怪听人说,那日一阵邪风刮得天昏地暗c飞沙走石,原来是妖在作怪。”慕云梅叹道,“可惜我方才出手慢了一步,终究是让它跑了。”
“怨不得你。”苏柒道,“这地方妖气极重,只怕就是妖的老巢,它还会回来。只是”她忆起方才看到的画面,再度将这萧索庭院打量一番,“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不过自言自语,却见慕云梅忽然沉了脸色,眼角划过一抹伤感:“这是昔年一位将军的旧宅。”
苏柒忆起张浦曾说过的,关于阿箩主家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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