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绑上几根荆条,算是负荆请罪,求乡亲们的谅解。我再帮你们说说情,我想乡亲们会通情达理的。”
李家大儿子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李家大儿子走后,林少中问老队长唐布才:“怎么办?”
唐布才摇摇头说:“不好办。”
林少中疑惑地看着唐布才。
唐布才解释道:“这村里看似你是队长,其实真正说的算的另有其人。”
“谁?”
“咱们村里有五大姓,每个大姓都有‘掌门人’,遇到大事村民们听‘掌门人’的。”
林少中恍然大悟,他饭都来不及吃,拉着唐布才分别与五大家族的“掌门人”沟通,替老李家说情,最后总算取得了基本谅解。几大“掌门人”表态:“小林子,看在你和老队长的面子上,我们帮这个忙!‘杀人不过头点地’嘛!总不能让老李头臭在家里,那也叫外人笑话我们村老少爷们小气,不仗义!”
上晚工的钟声响了,老李家哥俩光着膀子,背缚荆条,跪在队部院子里向乡亲们请罪,前来看热闹的相亲足有二c三百人。
李家兄弟跪了一会儿,林少中走上前,对老李家哥俩说:“行啦,起来吧,够意思啦!乡亲们不是不讲情面,明天一定把你老父亲安安稳稳地送上山!”
唐布才转身对羊倌说:“明天一大早,让叫你媳妇儿和几个能干的老娘们儿去老李家帮帮手,给大家做些好吃的,明天可是要出大力的呀!”然后他对围观的村民大声喊道:“老少爷们,听好啦!各家各户都有啦!明天一早去老李家,送老李头上山!”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生产队的主要劳力都到了老李家,有七八十人。老李家的院子里用木板铺了几条临时餐桌,羊倌儿的老婆带着几个老娘们儿里里外外帮着忙活着。老李家这回也下了血本,杀了一口肥猪,白面大馒头c血肠c猪肉炖粉条子摆满了桌子。
大家填饱了肚子,七手八脚捆绑好棺材,随着总指挥唐布才一声吆喝:“各就各位!起棺!走起来啊!”送葬的人们抬起棺材,迈着沉重的步子向老爷岭走去。
林少中也在抬棺材的人群中,他第一次领教了抬棺材的滋味。上了山都是坡道,山路又陡又窄,老李头在棺材里滚来滚去,棺材的重心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重心窜到自己这边时,林少中被压得喘不过气,他在心里骂老李头:“好你个老李头,活着时候又瘦又小,没想到死了却涨了分量,你怕是存心要压死老子!”
这时,唐布才喊起了登山号子:“直起腰来!嘿呦,嘿呦!向前看哪!嘿呦,嘿呦!往前走啊!嘿呦,嘿呦!”村民们喊着号子,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老李头的棺材抬到了老爷岭山巅。
发生在李老头身上的事让林少中认识到搞好人缘是生存的基本技能。打那儿以后,不论林少中到了那里都会问自己:“你的人缘好吗?”人缘好坏成了林少中评价自己和他人的一项重要标准。
从车间里出来,林少中回到办公室。办公室大约有二十平米,靠南窗有一张旧木桌子和一把靠背椅子,靠西墙有一张长沙发,沙发已经很旧了,天蓝色沙发罩上面满是茶渍和脏污。沙发前有一张淡黄色茶几,上面摆着一个塑料托盘,托盘里有一个瓷茶壶和几个豁口瓷杯子。沙发对面的墙边放着一个很长的铁衣架,上面挂着各种工作服,这些都是工厂生产的样品。
林少中刚在椅子上坐下,就听到了敲门声。林少中从敲门声就知道是谁。“进来就是了,敲什么敲。”他的声音里透着威严和亲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他殷勤地对林厂长点点头,把手里的报纸递给林厂长。他是老安,林厂长的高中学长,他们一起下乡,老安在一次爆破施工中炸断了腿。林少中到服装厂当厂长,把老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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