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中流连坊。
“品淡”雅居中,有它最为熟悉也是最阔绰的客人落座,隔着屏风纵情演奏的莺莺燕燕,不停滑出香肩蛮腰,想借此迷诱权贵,从而攀上统治官僚的衣摆。
沈栖迟被那屏风后头挥舞闪烁的烛光晃的眼花,烦躁更甚,下一秒便将酒盏砸了出去。
瓷制的酒盏正巧撞击到屏风的边框,冲击力使其碎裂,也使星点的杯中之物泼洒到屏面刺绣上。
云海升腾仙鹤图,寓意富贵吉祥,前程似锦。
沈栖迟已有五分醉意,清秀的俊脸枕在臂膀间,美目合上又睁开,袖边梅色的鎏金暗花祥云图案在眼前放大了数倍。
“出去都出去”
方才一声酒盏爆裂作响,惊的歌妓清倌声色顿止,面面相觑了片刻,才闻得案后官人出言驱赶,“是是”
一行五颜六色的丝绸锦缎从案前略过,沈栖迟闻到了无比浓郁的脂粉香气,她们似乎还在争取最后能够展现自己的机会。
官人已然醉倒,伏在案上跻身众多错乱横躺的酒盏之中。
沈栖迟抬起宽袖掩住眉眼,无力暗啐:果然都是些庸脂俗粉,任她们再多掀开几层衣裳,他也吝啬一撇。
雅居门开合,清倌艺伎转身撞上了人。
“哎慢着些一个个冒冒失失的作甚”
“墨玉姐姐,里头官人官人可发大脾气了,将姐妹们都赶了出来”
流连坊的掌事妈妈墨玉手执一壶淡酒,为首的姑娘凑过去闻了,识得:“梨花醉?官人找姐姐要了这酒?”
“去去”墨玉挥手将那女子驱退,奚落道:“此等佳酿怎是你们有福气闻的,一个个入不得官人的眼,还不快些掩面离去”
“哼~”
姑娘们矫情一皱鼻,三三两两从墨玉身旁离去。
梨花醉属酒中贵价,平日能点的起的男子一定非富即贵,这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能同时包揽下“品淡”雅居,又请得动掌事墨玉为其亲自端酒的男子,便不多见了。
想来墨玉姐又搭了个位高权重的。
墨玉作势轻叩两下房门,猜到了里头不会有应答,便径直推门而入。
眼前景象何其熟悉,这男子已是“品淡”熟客,一袭月色锦缎裁剪的极为合身,梅色的领口镶边衬的他颈间皮肤白皙如雪
墨玉行至他身侧,俯身将酒壶放下,“沈家公子沈家公子醒醒”
“嗯”沈栖迟只稍作动弹两下,露出微醺的面孔,“好好姐姐来了坐你坐”
他麻木着软舌吐词模糊,但枕在脑袋下头的手已向墨玉伸出,要去扯她的衣袖。
“公子客气这是您要的酒墨玉就不坐了”
她默默向后退了两步,哪知沈栖迟一甩孩子脾气,倾身过去擒住了她的手,“你过来!”
“啊公子”墨玉被他大力拉拽,来不及屈膝坐下便载倒在了男子肩上。
“对不住!对不住公子!”
她下意识推开男子,像只煮熟的虾子害怕跳离。
惯性作用下的接触是个意外,却令男子生出依恋的冲动,他长臂向外圈揽,轻而易举的覆上了墨玉的细腰,“你别走”
他将她揉进自己怀中,吐着酒气不忍质问:“为何对我避而不见”
墨玉低着头目光闪烁不定,“公子说什么”
“姐姐我连这梨花醉都不如吗”
“别别说醉话,墨玉一直视公子为知遇恩人,区区一壶梨花醉,如何能与公子相提并论”
“呵呵”
沈栖迟笑的眼眶发酸,料定了她不会与自己说实话,今日若非他赏酒梨花醉,墨玉也断不会来见他!他用力睁开媚眼,凑近墨玉道:“从前你说的没有我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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