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几乎想一头撞晕在墙上,这个暮白无论身处何种险境都是如此沉着冷静吗?
他的命运被掌握在无数人手中,时时刻刻的身不由己已让他习以为常。
不挣扎不辩驳不计较不在乎。
仿佛这世间的纷扰再与他没有关联,可云舒见到他得知自己是女儿身时,明明是透着深深的绝望的。
所以,在他心中也是有一些眷恋自己的吧?
因为彼此身处的环境差别迥异,他认为自身已个默默等待死亡来临的人,不过是为着想要做的事无法完成,而选择留在烟花陌巷,与那些风尘歌姬唇齿相依的得过且过
救他一命同时暴露了她的身份,无谓是何许人也,只需知晓家世显赫,与其并不门当户对便足矣。
他说的对他配不上她。
“唔唔!”云舒再次试图站起身子,却因身子有恙体力不支,再度跌倒。
男子见状轻扯嘴角,牵动了面上的伤,遂笑的很是艰难,“姑娘还是省些力气,且看他们有何下一步动作吧你如此设法逃跑,是全然无法如愿的”
“唔唔唔!”
云舒狼狈的歪在地上,气急咳嗽了两声。
他见云舒小脸有病态的白皙,身上衣着虽不奢华却很雅致,轻纱薄绸裁剪的十分合身,粗略一览便知料子昂贵,非寻常百姓所能得。
于是揣测道:“他们将姑娘虏来是为了索要赎金吧”
“我瞧姑娘穿的体面,应当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垂眸再看自己一身简朴,越发觉得贫富悬殊。所以也不能怪旁人瞧不起他,原是他自己没有本事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虐打凌辱自是应该的。
“唔唔”她很想应他,他倒是帮她取掉布团啊!
在一旁默默坐视了一会儿,男子站起身来,向发虚倒地的云舒走去。
动作迟缓的俯下身躯,“呃嗯”被殴打的痛感使他蹙眉轻哼了两记。
云舒见他甚至比上次被“王哥”一群人打的更为严重,那张谪仙似的面孔淤痕交错,不由感叹他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要来这辈子以躯代偿。
“唔唔”她支起身子让背倚着墙壁,男子倾身凑近她,薄唇微探,弱弱拂出气流。
一袭极弱的微风染上她的小脸,毛孔娇羞收缩惹出丝丝酥痒之感。在女子不明就里时,碎碎散落在面上的青丝相继向外侧飘开
“呵这样不会痒了吧”
云舒怔了一瞬,然后扭捏的点点头。
不知怎的,暮白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竟格外诱哄人心,显然云舒也很是受用,禁不得在他露齿浅笑时宣红了两颊。
“姑娘的面色看着好些了,果然呢方才
是太惧怕了”
他真这般木讷么?连她是害羞脸红都瞧不出?“唔唔”她再次晃了晃脑袋,发声提醒。
“姑娘想说什么”
“唔唔!”
“算了吧隔墙有耳,言多必失,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云舒临近急溃边缘,不由得双脚跺地。
下一刻扬起满室尘土。“咳咳”暮白不慎吸入少许粉尘,呛的咳了出来。
望着烛火下形态毕现的微末粉尘,男子伤情的面目被渲染的几近朦胧。云舒有片刻的恍惚,幻想着哪怕身处再窘迫的境地,只要与眼前之人在一起,什么也都能幻化成美好
既然姚澈已替她传递了倾慕之意,那她
倚着墙稍抬被捆绑的双足,用绣鞋的鞋尖在布满灰尘的地面轻划两道
“云云?”暮白在诗书上的造诣超乎常人想象,所以即使是在昏暗的房间内,倒着瞧云舒“写”出的模糊字迹,也能准确识别出。
云舒利落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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