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时沈栖迟从容掀摆下跪,面上的野性张扬叫人难以忽视,“臣子有罪自要请罪,然皇后与公主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要伤我发妻,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赵氏冷笑一声,“少夫人是自愿取血入墨,为后宫各位嫔妃抄录女四书以表孝心,本宫可并未强迫她。”
“抄写也罢了,取血万不可行,臣子之妻大病未愈,如此放血实是伤了她的根本,请皇后放过她。”
忽略沈栖迟那不敬的语气,赵氏忽然疑惑自己为何要为难云舒?不过是因为姚溪递了几句她的不是之处,她便一味帮着她来作乱吗?
姚溪是她唯一的女儿,与她处于同一立场理所应当。自然是要刁难云舒的,可为着沈栖迟那张与他过分相似的面容,她也聚不起那个心。
不知怎的,心绪不宁失了劲头。
“少夫人自然可以一开始便选择拒绝,不过你们也都是腹有文墨之人,少夫人既承诺六宫,言而有信也是顶基本的德行!”
沈栖迟谐谑的挑起唇角,轻浮未满鄙夷不及,便是那样极具不爽的傲娇姿态,与姚溪的猖狂自大截然不同,“皇后说的极是,言而有信意为言必行,行必果,言行一致,表里如一,臣子敢问娘娘,是否只要取血为果便可放我二人离去?”
“当然。”
“那就请娘娘恕我殿前无礼。”
他未经免礼便私自起身向殿门口走去,行至方才那两个阻拦他进殿的侍卫处,那人以为他近身仍怀敌意,便扬起佩刀向前以做防御。
沈栖迟填埋眸中阴霾,抬手将面前的佩刀拔出。
“喂你”
云舒见他舞刀弄枪的架势与之清秀的面目丝毫不和谐,不过他也没打算长久握着,“娘娘,舒儿乃臣子发妻,夫妻本为一体,既是舒儿身子不适不宜取血,便由我来替她。”
“喂你要做什么”云舒倾身过去扯住沈栖迟的衣摆下缘。
赵氏心生不悦,“你说替便替了吗?本宫并没应允让少夫人以他人之血蒙混而过。”
“皇后适才已言明,只要取血为果便将此事作罢,怎的又要反悔?难道皇后以为臣子之血不及内子矜贵?还是说存心要在这件事上给父亲大人难堪?”
“你”
纵观全局众人都已将此事闹出这般大动静,赵氏不得不在心中盘算利弊,倘若沈安士知晓儿子与儿媳在她宫里出了幺蛾,怕今后也会在府中给姚溪委屈受。
本打算帮着姚溪稍作惩戒也就罢了,哪知沈栖迟会突然杀出,她一人会做哑巴,两人便不太可能。
被呵退的姚溪自然不肯答应,她又凑上前来道:“沈栖迟,你说这话是在威胁母后吗?怎么?你以为母后堂堂中宫皇
后,会怕沈安士一小小臣子吗?”
“溪儿放肆!此种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说出口,还不快给本宫退出殿外去!”
临安的嫡公主竟直呼夫家长辈姓名,实太缺教养!所出言语中处处对相府有打压之意,小小女子,还想翻天了不成?
赵氏颇为恼火姚溪认不清形势,若皇家当真不忌惮相府的权位,又何必将她嫁过去,妄图拉拢呢?
不是朋友便是敌人,权欲迎面从没有中立之说。
“母后!”
“来人!将公主请出殿外!”姚溪还想说什么,赵氏已容不得她。
“本宫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你真要替她也无不可,但却没有以点滴之血入墨那般轻易。”
“娘娘”云舒脱口,扯着沈栖迟衣摆的手不安攥紧。
“娘娘意欲何为,直言便是。”
赵氏挥过贴身嬷嬷,掩口交代了两句。
不一会儿,嬷嬷便手捧一朱红漆的木质托盘快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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