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要续弦?”
云舒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反应,与沈栖迟的截然不同。
聚在沈安士塌前的兄弟二人,一动一静搭配的极好,但对外所表的意愿皆是不赞同。
姚溪在一侧暗自切齿,难得与沈栖流决议统一,而二人的出发点却是相左的。
凭空多出来一个丞相夫人,又是要怎么给她零碎委屈受呢?虽说无人敢刁难公主媳妇儿,但女人间的是非多,天长日久总没有那么痛快的。
“父亲您怎么突然想起此事固然临安公主离世后不会强制夫家断弦,可您您对母亲大人的情意便这么忘了吗?”
“就是!母亲因生育我而亡,我也是绝不会认其他女子做继母亲的!”沈栖迟说的有板有眼,跪在塌前是一派纨绔不训。
“小迟说的极对,您若娶了旁的女子入府,我们兄弟二人对母亲的情意又该置于何处呢?”
“还请父亲三思!”
姚溪暂时插不上话,反正他们兄弟二人也不会应允,她也不急着分辨。
“你们两个小子为父只说要续个弦,你们便百般进言难道为父老来连个作伴之人都不配有吗?”
沈栖迟气急败坏道:“您不是有我与大哥吗!现下又有了大嫂与舒儿,还不够吗!从前二十几年都过来了,您这会子又是折腾什么!”
“混小子你说什么你咳咳”
“父亲息怒”沈栖流上前,“小迟的意思是您身体才有好转,实在不宜操劳婚事,此事还是往后再议”
沈安士一边咳嗽一边道:“无需往后再议为父已然决定了!”
沈栖迟急了,“父亲!您这么做母亲在天岂能安息?大哥为了解除您的寂寞请旨让大嫂屈居相府,如此您让大嫂的颜面何存?”
“放肆你个臭小子你真是咳咳你真是太放肆了!”
竟拿姚溪来说事,他也算是黔驴技穷了!
姚溪闻言簌簌低头,“父亲大人儿媳惶恐”
“好了小迟!别再说什么叫父亲动气了!”
“大哥!父亲他”
“住口!”沈栖迟被训于原地一言不发,沈栖流望了望略显激动的沈安士,几近商量道:“您续弦之事暂时还需要操办,可现下您的身子这么不好,婚礼礼节又繁琐劳累,儿子怕您吃不消,不如向后推一推吧”
沈安士虽喘却不肯歇下,“不用后推!这件事早在为父中毒前便已决定要通知你们,强行取消只怕人家姑娘也不答应!你们想叫旁人认为我堂堂相府言而无信吗!”
“儿子不敢”
“下月初一便是定的好日子,为父身子不方便,你便领沈为去账房采拣份体面嫁妆
,私下送去那姑娘府上!”
沈栖迟大骇:“什么!那女人是什么来头!出嫁还要我们贴嫁妆?!”
“混账!你不愿认她也便罢了,为父绝不允你对她如此不恭不敬!”
敢情沈安士还是个护食的主儿!
沈栖迟一万次恼火,那来历不明的女人无端,竟连份嫁妆都贴不起,能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谁好人家的姑娘会自愿嫁给一个年近花甲之人?一定不是贪慕虚荣便是动机不纯!
太不匹配了!实在太不匹配了!从前也从未听沈安士提起过那女人!
可就沈安士的态度来看,似乎早被那女人迷了心窍,便是他们再说什么他也一字都听不进。
“此事就这么办!为父体虚匮乏,迎娶之礼结束以前都免了你们的晨昏定省,退下吧!”
“父亲!”
沈栖迟还想力争被沈栖流及时制止:“咱们走”
待到殿外,沈栖迟仍愤愤难平:“大哥!咱们便这么叫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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