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度不明,她言及此时眸中闪过的铭感却是清晰无比,左聿面尚平静,心内已搅起莫名的波澜。
“夫人好胆量,想来在这博弈之间,夫人也不是全然没有把握吧。”
“王上在侧,要有什么把握,也都是些蛛丝马迹,不足挂齿。”她敛去惶色的答。
“说来本王听听。”闻他浴在凉风中,温润不惊的声音,云舒从不勾描的淡眉拢起,又是一面层层伪装的公子形象,可她却不能,也不敢忘却他的君王之尊。
想来讽刺,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声音平直:“臣妇双目不便,除了靠抚,唯依闻嗅,白术身上有着不淡的文墨气息,与我在秦公子身上嗅到的极为相似,皆是以芙蓉花汁调香作的好墨,属贡墨的佳品。”
“原来如此,一个丫头舞文弄墨的确可疑,你的心思也算细腻,所以她在厅院冲撞你时,你便已留下疑影。”
他还以为投入颜景泽的怀抱,她早就迷恋不知天地为何了。
说心里话,她对于颜景泽的圈揽并不反感,对他的情意比之昔日对云湛的,也相差无几,只是如今形势巨变,还能保持初衷,真心诚意待她的除了沈栖迟,便只有他了。
“王上问完了,方才之事可愿作罢?”她淡淡呼吸,言辞其中愧疚削弱,柔中带厌。
左聿雅然一笑,不说追究也没提宽恕,就眸光清淡的看着她,静默不语了须臾。
风拂,温玉的佩饰响了响,他调转迈步,面上是渗入躯间的陌然无情,再缥缈的说:“来日方长,这件事也推后再议”
“王上”
夜深人静,左聿离去的脚步声声渐弱,最终融进风中消散不闻,她一下卸除防备,松了口气。
应付左聿,不比应付那高深莫测的姚深来得轻易,她只希望尽快切断二人的关联,不要再给他任何纠缠的突破口,可他如此含糊以对,分明就是缓兵之计,是为下一次见面铺好了路,还有极不明朗的左馨的婚事,都在时刻敲打她的神经,“沈栖迟我不明人心不足,爱欲难测,该如何自处,若是你在”
“二少爷吉人天相,必能感受到夫人的祈祷,早日苏醒。”
颜景泽立在围廊暗处,眼中见到的是一个清弱纤瘦的身影,形单影只的跪在地上,对着府外皓月无暇的夜空,祈求倾吐。
寂寞的围廊,空荡乏陈的心。
凉风起,几缕碎发乱飘遮住了眼,她抬手去拨,理所应当触到了一截温热的白手套。
隔着素白浅薄的布料,他纤长的指拂发而过,替她将有碍欣赏的青丝别到耳后,云舒叹,想放下手,却被他一勾而过,握到了掌中。
她挣了挣无效,便道:“多谢你吉言,天色已晚,府中不便,我找人
送你回去吧。”
颜景泽对着眼前获宠至极的女子,也同左聿一般放之不舍,她对自己永远都是亲切中带着疏离,仿佛二人比夫妻还要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但又好像,从不能走进她的心中一样。
他心如明镜,早就知晓,并非他望而却步,而是她的心只肯为沈栖迟一人敞开。
她甚少逞强,亦会接受所有人的相助,然潜移默化间,认为随意施舍给那些人一个笑魇,一吻芳泽,便可抵消其中万般恩情。
姚瀛是,方才唐突她的左聿更是。
颜景泽这样想着,一丝苦涩泛上心来,垂眸,静静躺在他掌中的柔荑,向他证实了什么。
原来他也属于那类男子,属于所有凡人的一种。
思及此,他忽然有些气恼的撤手,脑中浮现左聿那难控失态的轻浮之举,隐隐的,一种愤懑,一种不甘以及不平衡蔓延上他的脸。
左聿是他的表兄,明里暗里已探知他对云舒有情,却丝毫不避嫌,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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