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圣旨晓谕,复姚瀛熠王爵位,解除朝禁。
消息传开,身处王府的姚澈,鲜有怒意的将身前一张瑶琴扫到地上,琴身镶玉,名贵无匹,落地不仅震断了一根弦,琴头也有程度不一的损伤。
“生气便生气,摔东西可解决不了问题。”
姚澈心绪燥郁,只在听见殿门处的一抹声音时,稍有按捺:“来也不敲门,门口的奴才都死绝了?”
“我敲了。”
他斜眼睨去,像是在不满自己根本没听着半点声响,门口的男子不为所动,素履悠迈,一同负手将门推掩:“是你屋里头动静太大,我赶着要见你,没叫通传自己便进来了。”
男子不拘尊卑之分,唇衔不温不冷的笑,落落行至瑶琴止步,然后俯身下去,指抚断弦某处:“这可是池未费尽心思从一世家名流手中拍得的珍品,总共就这么一张,为了投你喜好特意奉来,据说这张琴的年岁比太祖皇帝还要大呢”
姚澈阴阴眯眸,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有事说事,没事”他忽而一想,这样急匆匆前来,怎可能是来无聊攀谈?便又改口道:“你来是想出法子了吧,此事该如何应对?”
“当然是没有,我也没有比你早探到消息多久。”男子实话实说,可见他指挑断弦,捏在指间反复轻捻的闲懒姿态,分明就是把握十足啊。
白手套掸掉琴身上的尘灰,抬面,向姚澈的方向温软一笑。
姚澈感轻震于心,才欲启唇,突然从身旁掠过一侍女,三两步上前,垂首轻福:“颜大人。”
原来那笑并不是为他吗?
一瞬眸芒略暗下来,嘴角微撇,漫不经心的听他徐言吩咐:“把琴拿去找人修好,这琴王爷甚爱,切记要修补仔细了。”
“是。”那侍女抱起瑶琴,福身告退,站在姚澈身后伺候的另几个婢女,大约看明白了情形,也一并退了出去。
“颜景泽你来,不会只是为了替本王下达修补瑶琴的命令吧。”姚澈以散漫之姿倚在案缘,隐恼重重,语气并不友好。
“是,在下无能,刚接到的消息,还未谋出万全之策,不过”
“应付未行身先动,又是这么大的事,不太像你的作风。”不给他话尽之机,紧言驳回。
颜景泽凝眸,见案后公子眼角含韵,眉绕愠色,纤手自暗紫流纹的袖口中半露,扶住下颌,一派妖娆又自持不乱的模样。
观其半刻,吟然笑意有增无减,“王爷不必过恼,这有关您的喜好,焉知不也是一件大事,在下同样不敢怠慢。”
那笑透过空气能传染似的,他倦躯一僵,也随他弯了弯唇,面上的排斥之意暂抿,“本王之事从无小事,这是你的真心话?”
“相交数年,王爷连这点信任都不舍得给吗?”
闻其柔和的怨怼话意,姚澈摆正脑袋,显得重视些许:“那怎么会,本王不过随便一说,本王若不信你,怎还能容你来去自如”
颜景泽暗慨他言辞斟酌,藏露三分,偏不敢将最真实的情绪展现给他看,可无奈却是越欲掩饰,越衬出他的紧张。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淡泛,素白的履迈开,衣袂拂香:“是,在下也全然相信王爷。”
“如此罢了,既无良策可论,唤人重置瑶琴,边较琴技边想法子好了。”颜景泽的话似一粒定心丸,令其原是焦躁非常也肯冷静以对了。
或许姚澈始终坚信,只要有他在,无论何种境地,自己都可化险为夷。
怎知颜景泽摇了摇头:“此刻琴技是不宜切磋,法子也不宜先议了”
“此话怎么说?”
“熠王复位,先前王爷可曾见其有什么动静吗。”
姚澈眸底流媚,同样是摇头:“自他投诚,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收到任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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