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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穿过了几个小院,院中打扫的干干净净,刚落下的雪堆积在院中,想来明早便将会运出去,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卒,见到宁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拱手行礼,一瘸一拐的接过宁候手中的烈酒,沙哑道:“一年未见,小郡主又长高了,清楚的记得郡主小时候可调皮了,老是央求老黄举高高,”老黄满脸笑容的说道,那张并不好看的脸上挤着皱纹,挂满了笑意。身上的甲胄也是修修补补,鱼鼓营剩下的老卒们的这套甲胄从不离身,这些老物件便寄托着老卒们一生的回忆。若是脱下来害怕就找不到了。
宁青衣露出笑容,施了个万福,
“黄爷爷好久都没有听到你吹曲子了,”宁青衣笑问道。老黄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介书生,后来不知怎么着就弃笔从戎《破阵子》是老黄自己谱的曲子,满带着荒凉肃杀的曲子,大战过后,老黄看这看着喋血的夕阳和这尸横遍野的土地总是要吹上一曲。从营中退下来之后就一直守着这方小院,替当年鱼鼓营战死的老卒们守护一份清净,焚几注清香,浇几壶烈酒。时不时吹上一曲,整个低沉厚重的埙声飘过了好几个小院,宁青衣有时路过,难免要驻足聆听一番,后来忍不住宁青衣的软磨硬泡老黄就将这份本领教给了她。
“年纪大了,吹不动了,以后怕是就要交给小郡主了,不知道小郡主有没有忘了这份儿技艺”老黄说完就从胸前拿出一个很小的埙(一种乐器)。双手颤抖的交给宁青衣。
“若是说起来这物件还是她送给我的,那年我披甲上马的时候她偷偷地赶来送我,将这东西塞到我的手中,淮安城下那一抹黄色的长裙在风中飘飘,我回首看了一眼,却不敢再看第二眼,我怕我多看一眼就没有那份弃笔投戎的勇气了,说到底我还是一介穷酸书生,鸡都没有杀过何谈杀人。
她是知府家的千金小姐,而我却是一个读过几天书,家徒四壁的落魄书生,我想在这军中谋一份功名,待到功成名就许下十里红妆,想风光的娶她过门。可惜刀剑无眼,后来便变成了这副模样,倒是将那份念头断了个干干净净,却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老黄断断续续的说着,三十年痴情,说与清风听。宁候和宁青衣早已离去,这份苦只能是由那天上的明月,地上的白雪,山间的清风和念念不忘的老黄来背了。
……
看见宁候挺推开灵堂的门,这个地方宁青衣确实是第一次进来,小时候偷偷地想溜进来,每次总能被黄爷爷抓住,宁侯府她何处都能去,唯独后山上的石屋和这座灵堂她去不得。山上的那座石屋每次她想摸进去的时候总能出现一个看不清脸面的老头拦住她。软磨硬泡,撒泼滚打都不行,后来长大了好奇心没有那么重了,后来倒是再也没有去过。
一排白烛摇曳着烛光将这块小地方点亮,一排排灵位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几注清香还没有燃尽,想来是老黄刚点的。
宁候整理了一下牌位,其实牌位被老黄整理的很整齐,擦拭的一尘不染,宁候将桌上几只碗里都倒满烈酒,待到宁青衣将酒坛放下,指了指桌前的一块牌位。
“刘罡,刘飞的父亲,雁门关一一战他把命换给了我,要不是他,我便和那七百六十二位老卒一般死在了血流漂杵的战场上,若是他还活着这个位置或许就是他的,他帅才之人,而我却只是个将才。他是个精明人,那次却做了个赔本的买卖。”
王诚,一位身高八尺,手持大刀的虬髯刀客,听说未入鱼鼓营之前是个江湖侠客,南边战事起来后,他被母亲逼着入了兵营,每次冲锋都冲在最前面,喝上八斤酒以后能徒手掀翻后楚的战车,后来军营中都叫他王八斤。我惜才便让他做了扛旗大将,在汜水关惨败后,他为了善后一人关上那汜水关号称断龙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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