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南清宫用过晚膳,兄妹几个说了会儿话,八王妃狄静珂便命人在西花阁新收拾了一间屋子,让赵芙平按着自己的喜好置办,又到隔间叮嘱了柴熙云几句,才放心回了东苑。
访琴给自己主子搭了锦衾,煨好一盏香茶,掩上房门,转步退了出去,初春夜里,寒气尚存,青璇关好门窗,正要催着柴熙云入睡,却听见房门作动,原是赵芙平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见她只穿着里衣,外边披着一层薄纱,青璇连忙迎上前,“公主殿下,怎么这样就过来了,着凉了可怎么好。”
“熙云还未睡?”
“郡主刚上塌,正在看诗稿呢!”青璇边说边扶着她转向暗间。
“快些进来,我已经受风寒了,难不成你也非把自己弄病了和我作伴。”柴熙云微微起身,掀开被角,靠里挪动了一下,赵芙平顺势上去,笑道“我自己睡不着,想和你一起睡,在做什么?”
柴熙云低眸看看手中的书本,回应道“《平边策》,王朴所作,父皇留下可供研习的言论,实在不多。”她语气中不觉有几分遗憾,遂把《平边策》交给青璇,对赵芙平说道“我们两个,也许久没有同床而眠了,只是今日,我可不能和你睡一头,怕累你也受了风寒。”
“我才不怕呢!一头睡说话还方便。”赵芙平说着便顾自躺在柴熙云的旁边,随手拍拍旁边的玉枕,说道“快来。”
柴熙云宛然轻笑,也侧身躺了下去,说道“瞧你今日气色有些不好,王兄同你说话你也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倒没什么心事,只是许久没有感受过这般温情了,难怪你喜欢住在南清宫。”
“皇兄同我自长在孝明皇后膝下,早就作亲生一般了,孝明皇后又时常教导我们重视孝悌,盼望着兄友弟恭,姊妹同心,可惜”
“可惜我们生在帝王家”赵芙平轻轻叹口气,微回身注视着柴熙云的目光,道“姐姐们早嫁,剩我一个孤女,这些年,接二连三的,去了不少人,尤其是新帝登基后,大家各怀异志,竟再也找不到儿时的情分,也是,皇宫本就是最不讲情分的地方。”
轻轻的一声叹息,两个人不禁都锁了一下眉头,低下头各自沉思了片刻,柴熙云遂翻身揽住她,道“我们都还在。”
赵芙平顺势抚住她的手,微微沉思片刻,方低声道“当年锦月冒死,连夜哭开了凤藻宫的门,你与元薇襄助我的情分,我自会记念一生,没有你们,平宁公主也许早是孤魂野鬼,我亦明白当今官家与我母妃素有旧怨,他如今能恩养着我,已是极大的仁慈了。”
“你是先帝的骨血,官家的亲侄女,名正言顺的金枝玉叶,谁敢不敬你,谁又敢难为你,比起我,至少你还姓赵,我如此特殊的身份,献媚讨好的人面上奉承,背地里谁知又怎么嚼的舌根,不过有郡公主的尊荣在,他们不敢轻易招惹罢了,日子过得舒畅与否,总要自己看得开,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再忍忍,等寻到了知心人,离开了皇宫,一切就都好起来了。”柴熙云继而劝着。
“这知心人,慢说难寻,纵是寻到了,官家也不未必就能成全,从前父皇在世,几位姐姐不也是指配功臣,可谁又曾问过她们的意见,若是真的合心合意,也就不至于一道表接一道章的上,请求和离。”
“和离,此话怎讲?”柴熙云听了这话,不禁有些闷讷,微侧面庞反问道。
“也不过前几日,许国姐姐给我来了封信,说是与驸马不和,想要奏请和离,奏折上呈官家,官家只是斥责了石驸马,并未应允,毕竟是父皇赐的婚事,当今皇上怎敢随意反悔,想来几位成家的皇姐,过得都不如意,咱们卫国姐姐自打产后,身子恢复的不好,性情也改了许多,听说与驸马也是不睦许久了。”
“当年孝明皇后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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