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林康这副要赌不要命的样子吓傻了，都沉默了。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林康会欠下这么多钱了，林芳又为什么会为了还债变成了那样。

    “等等，我不是赌我自己的。我赌他的。”

    数十个人，数十双眼睛，无声地盯着陈如海。

    陈如海这一辈子在通市呼风唤雨，也算是个枭雄，他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个小兔崽子手上，他拿着合同，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一番话把林康吓尿了，他短暂地清醒了一下。

    本来还只是付钱，陈如海虽然肉疼，倒是也能接受，反正钱没了还能赚回来，现在可不一样，这回可是捐眼角膜啊，一旦同意了就彻底成瞎子了。

    “赌不赌，要是赌的话，我让人给你准备捐赠合同。要不然的话，小兄弟你还是出去吃点儿自助餐吧，晚上公海上的风景不错，可以看见发光的浮游生物。”

    他的手在发抖，拔出钢笔，要签的时候又犹豫了，这样重复了好几回，到最后，他把眼睛一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老泪纵横。

    陈如海瞬间苍老得像是个真正的老头，背狗搂着，盯着那份捐赠合同看了又看，泪水漫漫涌上眼眶。

    贺老板倒不意外，道：“好，小白，合同给他拿来。”

    这个地方连手机都没信号了，所有在通市必须要藏在黑暗下悄悄来的，此时都可以摆在台面上来真的了。

    林康捏着拳头想了一会儿：“我赌。”

    “老东西，签字。你少和我废话，眼睛和儿子，你要哪个。”

    都说赌鬼是不来是真的。

    “愣着干嘛，你快点儿签，别惹我发火！”

    大概这儿是公海了，已经是法外之地了，说这些话他完全没什么心里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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