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十分钟左右,梅的脸色逐渐好转。她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感觉,望着身后的隧道哼起老旧的圣诞歌曲。
她跟着旋律左右摇晃脑袋,看向我说道:“霍菲先生,我们出发吧?”
“好,我们走吧。”
时间靠近凌晨一点,正是最适合潜入作战的时间。手机照亮那条狭窄的隧道,灰色的石砖被光线侵蚀,呈现出淡淡的青色,在浅色与深色的交界线之后,仍旧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隐约可以看见粘在墙角处的蜘蛛网,稍微碰一下石砖,就会扫落薄薄的灰尘。我走在前面,小步行进。这条密道看来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霍菲先生,这条道路是通往污手党帮主的房间,没错吧?”
“嗯,至少那个男人是这么说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梅在身后扯住我的衣角。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
如果什么?
“如果那个房间里的是岛田林林,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好好盘问她,问出薇和莫里亚蒂的下落。”
“真的?我以为你一定会被那个男人的话影响,二话不说就揍过去你不会功夫,而且还手无寸铁,到时候不可以冲动行事,知道吗?”
“哎,话是这么说”我正欲狡辩鲁莽并不是坏事,梅就吊起三角眼。可就算现在答应她,我到时也一定会头脑发热,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我对自控力没什么信心。
“好吧,我答应你。”
我装模做样地许下承诺。梅就像明白我在想什么,从腰间卸下自己的配枪,交到我手里。
“梅,你这是干什么?我身上有污鸦座绯机的核心,没那么容易死,这把枪你自己用来防身吧。”
“是哦,我亲眼看见你从一块焦炭恢复成人形,知道你现在生命力顽强。这把枪不是给你防身用的,霍菲先生。”
不是给我防身用的,那是做什么?我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
梅缩着肩膀,挤过我和布满尘埃的墙壁之间,走到前面。她拍掉肩膀上的落灰,牵住我的另一只手,再次迈开步伐。
“如你所见,现在我变成了那个不会功夫,还手无寸铁的人。这样的我绝对无法在敌人的大本营中独自活下来。”
你如果丢下我,一个人冲出去,回来时见到的可能就是我的尸体。
“霍菲先生,我明白你有多想追回福尔摩斯小姐,可你不该轻视自己的生命,随意将自己置于险地。如果子弹穿过你的心脏,射穿你的头颅,那个污鸦座绯机还有用吗?”
“可能会有用”
“我不接受可能。不仅是我,苏丹娜也无法接受,百丽儿也无法接受。我也想帮你找回福尔摩斯小姐,但我必须保证你能活着回去。”
梅娇小的手掌传来与之不相称的力道,捏得我虎口发疼。我被牵引向前,手枪冰冷的温度刺痛着手心,我的双眼茫然望向她的背影。
她无法失去我,就像我无法失去薇。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吧,霍菲先生?你有你的任性,我也有我的坚持。在这点上我绝对不会让步!”
她的话语和脚步一同停下。手机的灯光熄灭,我听到前方传来细微的谈话声,潮湿阴郁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消散。
梅小声呢喃着:“好了,我们已经走到尽头了。”
原本想要说出的话现在也只能吞回肚子里。密道的尽头是一块木板,不知道对面是否有光亮,但可以确切听到人声。
我将耳朵紧贴在木板上,专心听着。声音很多很杂,有男有女。由于木板不是很厚,对面的声音时不时会喊高,多少可以听见一点片段。
“岛来这里什么?”
“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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