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正值冻土消融,春耕下播之时,每到这个时节便能看到大大小小的机械来回穿梭在田野之间,有拉粪的,耕地的,播种的,看起来好不热闹。
往年这个时候,父亲跟母亲都是起早贪黑的,在过去一年收获的粮食中筛选出好之有好的当做种粮。
在家里两米宽的水泥地坪上把选好的种子攒成一个个小谷堆,父亲拿出提前买好的农药,按比例掺进水里均匀的洒在每个谷堆上,这个时候的母亲就跟在父亲后面,拿着一把方头的铁锨,缓缓地将种子上的药水翻搅均匀,这就是所谓的拌种。
其主要目的是防止地里的虫害滚蚀种子跟细菌侵染。
种子拌好后母亲就开始叫我和子文。一人跟在母亲后面,一人跟在父亲后面,撑开一只大口袋,将搅拌均匀的种子全部装在口袋里。
母亲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每次拌完种她都会小心翼翼的把蹦到周围的粮食打扫干净,就连跳到地坪下稀稀拉拉的种子,她都要一颗颗的捡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可不能让鸽子雀鸟儿给吃到,会毒死的。”
三月的初春还是还是有点凉,尤其到了太阳落山以后,干活的人们都是裹着棉袄争先恐后的抢着干,生怕谁家落到最后。
印象中在很小的时候,每天放学回家,我就迫不及待的哼着儿歌,小跑去地头看着父母干活,看着父亲在前面赶着拉犁的牛,母亲在后面跟着,胳膊上套一竹篮,篮子里都是白色跟深灰色的化肥。
父亲扬起手里长长的皮鞭,在空气中打的啪啪的响,老黄牛每每听到,就拽着屁股蹭蹭蹭的往前蹿,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就坐在田埂上,笑得合不拢嘴。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就缠着父亲要赶牛,父亲拗不过我,就站在旁边看着,我学着父亲的样子,先是冲着老牛一声吆喝,老牛倒也通人性,对着我晃了两下尾巴,除此之外动都没动一下。母亲在后面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边上玩去,赶紧把鞭子给你父亲。”
母亲越是这么说,我就越不愿意,提起手中比我还长的皮鞭,对着老牛的屁股就是一鞭,这一下可是惹火了老牛,只见它撒开蹄子甩起尾巴就往前蹿,蹄子底下的土渣踢了我一脸,碎石子打到了我的嘴唇上,哪里还顾得上老牛,我张着嘴就开始哇哇大哭。
母亲把我拉到一边,一边给我擦着嘴上的泥土,一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到母亲这样,我随即哭的更厉害了,哄都哄不住的那种。
母亲见状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零钱,抽出一张绿绿的两毛在我眼前晃了晃。
“去买个酸梅子吃吧。”听到这句话,我那哭花的脸瞬间破涕为笑,接过那张绿绿的两毛钱捏在手心里,脚底生风一般的就往村口的商店跑。
“跑慢点,给你哥留一个。”母亲对着我的背影大声的喊到。
一毛钱一袋酸梅子,一袋里面有三颗,三颗就能幸福的吃半天。
那时候的梦想就是一袋酸梅子,每天都是想尽办法的在母亲那里磨到一毛或者两毛钱。
如果母亲开恩给了两毛,就跟哥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跑腿。赢得人就等着坐享其成。有时候母亲没有两毛的零钱,只给了一毛,那就得跟哥好好的商量,跑腿的那一个就可以吃到两颗酸梅子。
后来慢慢长大点,到了春耕的时候,我和哥就慢慢成了劳动力,遇到重点的袋子,重点的石头,父亲就会指使我和哥去抬,母亲心疼我和哥对着父亲就是一阵唠叨。
这个时候的父亲在我眼里是残酷无情的,他总是会说:“不能让他们变成温室里的花朵,能干就得干,又累不坏。”
在我上四年级的那年,我记得特别清楚,有天下午,我正在教室里专心致志的听老师讲课,突然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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